第15章(第1页)
从前北国可汗穷兵黩武,有着草原部落的野蛮,与大齐交战几十年,牺牲了先帝两位公主的幸福送去和亲,边境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新汗万俟言之母是中原人,他从以前便始终反战,好和平,然而可汗儿女成群,他并无话语权,如今他继承汗位,对两方百姓皆是好事,他为表歉意和诚意,特来大齐拜访。
“若如此,可真是好事一桩。”
“不如我们趁机与他建交,约定永不兴兵。”
古来中原王朝与北边的游牧民族总是不合,打起仗来,互有损伤,大齐担忧边境百姓屡遭骚扰侵略,一旦出兵,北国更是讨不到丝毫好处,单是司徒益带领下的最后一战,北国不知折损了多少兵马。
茯苓点头,“我瞧北国新汗这一次前来,应当是亦有此意。”
司徒云昭左手拿着一把葵花籽,右手捏起一颗,逗弄着桌前的鹦鹉,“那最好不过,北国可汗来此,路途遥远,至少明年春日了,一路上多瞧瞧我大齐的风景。啧,日后不交战了,这锦绣山河,让别人坐着,本王还真有些许舍不得呢。”
司徒云昭勾着唇角,显然在笑。
“属下直言,大业成就近在眼前,还请主上不要再心软。”
司徒云昭确实心情甚悦,既不沉默也不生气,还颇有兴趣地反问,“哦?本王时常心软么?”
茯苓迟疑着点了下头,“而且近日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司徒云昭笑意更深了些,巧笑嫣然,如春水般,“心软这病,发作起来不得了。本王会尽量控制着些的。”
果不其然,后日北国文书送达了皇宫,皇帝这两日病情更平稳了些,加之收到了北国文书,兴致高昂,无论如何也要来上朝,只是依旧有些虚弱,需得人搀扶着。
皇帝戴着平天冠坐在龙椅之上,各位朝臣手持象牙玉笏,齐齐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唯有司徒云昭一人身着深绯色朝服,是位极人臣的标志。她今日不需要再主持朝会,于是站在文臣之首,身后山呼万岁,她依旧面向前方,双手负在身后。
玄色腰带束在腰间,显出她的精瘦的细腰,宽大的朝服都甚为合身,显得她纤细修长,腰间价值连城的羊脂玉隐隐泛着光泽。皇帝刚要开口叫他们平身,司徒云昭便背对着群臣淡然开口,“起来吧,陛下今日有要事宣布,莫要耽误时辰了。”
朝臣闻言纷纷起身,皇帝想说些什么,但一时急切,又拿起帕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引得平天冠前的珠帘都在晃动。
司徒云昭抬眼看着,不发一言,甚至隐隐能看到她勾着嘴角。
孟太尉言道:“陛下,御医说平心静气,对陛下龙体有益。请陛下保重龙体。”
又有几人跟着齐齐附和,“请陛下保重龙体!”
简直是威胁。
皇帝咳地似乎更厉害了些,只有陆太傅和几个老臣面有忧虑,“陛下——”
终于片刻后,“朕没事,朕有一件喜事,朕今日收到了北国新可汗的修书。路公公,你念来给众爱卿听听。”
北国新可汗继位的事,大家都已知晓。不曾想新可汗还要携爱女来亲自拜访,如今已在路上,修书念完,个个朝臣都面有喜色。
友好邦交,不再兴兵,是多少年的愿望。
万俟言信中的大齐皇帝陛下叫的他心花怒放,若能不再兴兵,这要在功劳簿上填上多大一笔!
司徒云昭淡然开口,“礼部侍郎,户部侍郎。”
两人手持象牙笏出列,“下官在。”
“你们二部好好筹备。到时以贵宾待遇接待新可汗和其女,以展我大齐风姿,但绝不可铺张浪费。”
“下官遵命。”
皇帝依旧喜不自胜,面色都更红润了起来,“若能建交成功,实在是朕之福,是大齐之福!”
右相问道,“陛下,修书中只说携爱女,不知北国可汗携了哪位公主前来?”
群臣三言两语,“怪了,这北国可汗不携年长的王子太子,偏偏带了一位小公主来。”
“听闻是十六公主万俟舞。”
万俟舞,北国新可汗万俟言的十六女,万俟言的掌上明珠。先可汗在时,也极为宠爱这个孙女。草原民族较大齐更为开放,没有繁文缛节,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小公主年方十八,美艳活泼,骄纵张扬,亦是继承了其族人的武功骑射,全然代表了北国人的模样,所以亦是北国人最爱戴的草原公主。
“臣听说这万俟舞张扬跋扈,可难缠的很!”
皇帝摆摆手,“无碍无碍。一个孩子罢了,能有多难缠?到时叫几个年纪相仿的世家子女陪着她,在宫里宫外玩些日子就是了。”
孟太尉笑道,“万俟公主今年可是该成亲了?万俟公主儿时曾言要嫁给大齐最优秀的男子,莫不是来我大齐挑选驸马了吧?”
陆太傅皱皱眉,有些忧心,陛下有九个皇子,其中五个都已成亲,太子排行第七,八皇子早夭,九皇子只有三岁,唯有太子与万俟公主年纪相仿,若真如此,太子必是首选。
孟太尉一看便看穿陆太傅心事,笑道,“我看太子爷就甚为合适!”
其余大臣们颇有微词,太子毕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娶一个外邦人为妻,着实不合适。说不定日后便会被平南王以子嗣血统不纯为由,剥去储君身份。
陆太傅拒绝道,“太子年方十七,我大齐男子一向弱冠之后才成亲,哪怕是储君帝王,也是十八之后再订立亲事,太子年纪尚小,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