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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万恶渊老大那些年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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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试探(第1页)

房间里,身着医袍的修士两指一并轻轻点在少年的身上,他单手扶住了少年的臂膀,卸了力的少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虚软的右手落在对方的宽大的掌心里。

霸道迅猛的灵力又疾又快,墨兽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宿聿就感受到那股陌生的灵力以不可抵御之势扫过了他的经脉,如同审视般地掠过他的体内。

被动承受另一个人灵力对于他而言无疑是敞露出内里给对方随意探寻,这与先前齐家的医修为他诊治不同,这人在试探他!

他不顾眼睛的疼痛,想要竭力地抵御那股外力的入侵,可对方的灵力远比他预料中要强,凝聚在经脉外围抵挡的阴气根本不堪一击。

麻烦了!

年轻的医修衣角未动,戴着面罩的脸孔看不清神色,搭在少年腕上的手指虚虚动着,在察觉到少年经脉里的阴气阻塞时,掩藏在面罩之下脸孔浮现几l分疑色,捏着少年手腕的指节紧了几l分。

入体的灵力多了几l分侵略性,精准疾行的灵力如同游龙窜在宿聿的灵脉里。

不行……这样下去丹田里的图腾会被发现的。

宿聿双眼紧闭,眼皮下眼睛里的淬红金丝忽明忽灭,苍白的指尖微微颤着,丹田里的图腾忽然闪了一下,下一瞬一直在轮转的图腾停歇不动,似乎意识到宿主的意识,它悄悄地带着墨灵珠淹没进了少年丹田里凝实的阴气之中,避开了与那霸道灵气的试探。

那团阴气便是先前自墨灵珠中衍生的浓雾,其尽头便是潜藏在宿聿丹田里的万恶渊。

墨灵珠不由自主地履行着万恶渊镇山碑的职责,散开的阴气覆盖着图腾与墨兽,让闯进丹田来的灵气无疾而返。

男人试探的灵力停住,在四周探寻一番没找到诡异之物,这个人的体内到处都是阴气,修为最多也就是炼气期的修士,灵脉却被阴气开拓得极为宽敞……是他从未见过的丹田内府。

寻常人被这样的阴气入体早就意识全无,行尸走肉,最后变成半死之态。

可这人还能好好地站着,丹田除了阴气空无其他,最诡异的仅剩下这团去除不了的精纯阴气。

男人眸光微停,内心多了几l分疑虑。

没有别的了……?

刚进这个房间里时他就注意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试探他,气息与南坞山内他遇见的某些阴邪痕迹尤其相似,他才不由分说地强行制住这人,可眼下这状况……难不成是他的错觉?

他掩下思绪,缓和着正在丹田里试探的灵力,耐心地为少年扫除内里的阴气。

那股试探的灵力的停滞,给了宿聿缓和的机会,他凝神内观识海,见图腾消失,目光锁定的便是那团让他落得狼狈的灵气,见着那团庞大的灵气准备往外退,他腹中的饥饿感加剧,这人不由分说就开始试探他,试探之后还扫除了他体内的阴气,进来了……还想出去?

宿聿倚在那人怀中,身体无力,腹中饥饿感加剧,冷汗密布的脸上带着几l分戾气。

藏在阴气迷雾中的图腾意识到宿主的想法,在雾中缓慢地轮转起来,丹田里看似缓慢的阴气开始集结,缓缓地朝着那股灵力靠近。

“先生,他没事吧?”

“怎么这么多汗啊?!”

齐家修士因为少年突发状态脸上都上几l分焦色。虽然与这瞎眼少年认识时间不长,但齐家修士并非忘恩负义之徒,之前在外是这少年给他们点出了灵舟损坏的点位,对于齐家而言就是有恩,不然他们也不会一听到有神医谷的修士前来,就遣人去将这位神医谷的医修请来。

眼见着少年的额间冷汗涔涔,齐衍眉头一皱,正欲上前阻止:“先停手,他的状况很……”

齐衍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眼前的医修浑身紧绷,像是察觉到什么,蓦地抽手避开。

“先生!?”

突然的变故让齐家修士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医修的指尖不觉间出了几l点灰黑,像是灼烧的痕迹。

他的目光顿时沉了下来,接着指尖稍动,跃动的雷光一闪而过,顿时将那点灰黑肃清得一干二净。

可刚刚进入少年体内的试探的灵气却豁然一空,甚至还有一缕阴气反过来想要侵蚀他的本体。

而这时,满头冷汗的少年睁开了眼,眼睛无神无光,神色更是苍白,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在齐衍上前正欲扶住他的时后撤了数步,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兽,对周围一切充满了警惕。

“这是怎么回事?”

齐衍转头去看医修,他是带人来诊治病患,而不是让这情况雪上加霜。

为少年诊治的年轻医修却没说话,他低头看着指尖,面罩之下的神色晦涩不明。见榻上的少年一脸警惕,他越过少年的肩膀,指尖飞快地在少年的胸前一点,对方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最后被医修扶着躺下。

齐衍:“这位兄弟,他的情况……”

“鄙姓顾。”

顾七站了起来,“他体内的阴邪之气反噬了。”

“他的情况并非普通的阴邪入侵,想要根治,只能去除他体内所有阴气。而且这些阴气奇异,应当与南坞山那个上古封印有关,想要清除,尚需时日。”

话说至此,他见到少年睡中皱眉,又多说了一句:“再点一支宁神香吧。”

齐家修士见状松了口气,齐衍只好让其他人先出去,让人先休息。

而为少年诊治的医修却已经离开了房间,前往其他房间为其他修士诊治……只是临走前,他偏头看向抱腹安眠的少年,敛去眼中的疑虑,挥手在房间门外布下几l道术法。

-*

房间里很安静,宿聿再次清醒的时候,鼻尖就是一股萦绕不去的香气。

这种香气令他昏昏欲睡,充斥一种令人厌恶的香火味,记忆中那个明明灭灭的祠堂似乎又出现在他的面前,祠堂中的少年依旧跪着,手腕间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跟前的器皿上,空中的香灰随风而动,整个祠堂像是个荒诞虔诚的祭台。

‘别给了。

’他听见自己说。

少年还是跪着,瑟瑟缩缩,对他的话语恍若未闻,血落得不够多,又被旁边的长老割了一道。

宿聿只能看着,手腕上的裂痛感传来,与那个跪着的少年感同身受。

他能闻到满堂荒谬的香火,也能感到血气流失的虚弱,但他没有任何能力,像是置身事外地高立于少年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