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页)
女人连忙用晓晓做挡箭牌。
“。。。晓晓”
秦见回头一看,女孩儿瘦削的身子缩在了椅子深处,下颌紧紧地贴着胸口,垂着头不知哭了没有。
秦见深吸了一口气,换掉了脸上狰狞的表情,蹲在晓晓面前低声说道:“晓晓别怕,哥哥。。。哥哥我。。。”
女孩儿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睛轻轻问道:“哥哥是不愿意和晓晓一起生活吗?也不愿意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吗?”
秦见看着座椅中蜷缩着小小一团,不由得想到两年前初见女孩儿时她的样子。
第一次见面是出于难言出口的€€€€妒忌。
两年前,林生的生意出了问题,他在账目上作假被人举报到税务局。因为涉嫌侵占国有资产,公司的法人被依法起诉。而直到这个时刻大家才知道,林生公司营业执照上法人一栏白纸黑字写的竟然是白荷,一个连初中都没念完的女人。
一系列司法程序走完,白荷被判入狱服刑四年。
宣判那天,秦见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去法院。庭审现场不允许未成年进入,他就蹲在门口,每当有人走动就伸长脖子往里看一眼,却始终没看见旁人口中的“婊子”
,律师嘴里的“傻子”
。
不是什么疑难案件,庭审只在宣判前休会了十五分钟。秦见蹲在不起眼的角落,听到了两个西装革履的律师,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骂女人“傻子”
。
“明显就是让她男人给坑了,把罪名都推到她的脑袋上。我给过她申辩的机会,可那女人不知喝了她男人多少迷魂汤,咬紧牙关不吐口,就是个傻子。”
“长得还不错,可那又有什么用?在监狱里待几年,鲜花也变成老黄瓜了,再出来,她那个男人还能要她我倒立走路。”
烟蒂按在垃圾桶上,残余的烟雾熏得秦见眼睛生疼。
没一会儿,法庭大门开启,女人被两个女警压了出来,她带着手铐,目中空洞,脚步虚浮,由秦见身边而过,并未看到自己的儿子。
“妈!”
秦见好几年没这么叫过女人了,即便她以前也来看他,给他偷偷留钱,但“妈妈”
这个字眼像是随着那年女人转身离开,被剔除出了男孩儿的人生字典。
可此时,秦见心中像是有一股压不住的悲恸,促使着他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妈。”
“晓晓!”
女人忽然回身,像回光返照一般,空洞的眸子亮了起来,她目光四处寻找,最终惊讶且失望地落在了秦见身上。
“。。。见见?”
女人迅转身将手铐藏了起来,扭着头说,“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其实少年的声音和稚嫩的童音相差甚远,听错的几率不大。但可能是那声“妈妈”
触了女人思念幼女的神经,下意识的便回了一声“晓晓”
。
女人被带走了,那是秦见最后一次见她,也是他最后一次喊“妈”
。
辗转几个夜晚,秦见还是寻去了城中村,他知道那个叫“晓晓”
的女孩被林生寄存在久居这里的姐姐家。
他对自己的这份嫉妒嗤之以鼻,却阻止不了双腿在破败的房舍间四处游走,直到遇到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肮脏的、怯懦的,长着和女人一样的笑眼却垂着泪的,叫做“林晓晓”
的女孩。
从此女孩儿有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