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页)
宋敛的耐心不比鬱理多,电话至多打三通,每一通十秒,掐点精准到恐怖。
鬱理行事作风荒唐任性,但宋、鬱两傢颜面,由此关乎这桩死死捆绑互惠利益的联姻,她不能缺席,宋敛同样不能没有女伴。
哪怕她和前男友擦枪走火,哪怕宋敛外头养著个女大学生。
对鬱理来说,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她可以和无数个声色犬马的男人恋爱,但必须和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在不闹上经济头条或社会热点的前提下,她甚至可以在婚后自由恋爱。
宋傢算是看著她长大的长辈,和这样的傢族成为一根线上的利益共同体,不会很轻松,但会很安心。
这世上,什麽都能被放弃,但利益不会。
起码不像感情,不会轻易被放弃。
她轻盈地跳下吧台,蹬上高跟鞋,还剩七支烟的英国货砸给周敬航,附赠一个打火机和吻。
周敬航避身闪开,打火机滚入手工精织地毯,片刻,他抬起眼,深冷眸光不敛任何情欲。
他倒空浮瞭一层薄灰的品酒杯,烟蒂随之掉入瓷白水槽。他淡淡地俯视两秒,最终面无表情地触动感应式水龙头,将杯子洗净倒扣。
而属于鬱理施舍般的香烟和打火机,他看也不看。
而是走回鱼缸前,思考这个空旷到可以开辟三室一厅的鱼缸,究竟要养什麽鱼。
他手指慢慢滑过玻璃,在某个闪烁著微弱红点的地方停下。
鬱理光芒四射地回到明亮奢华的宴会大厅,舞会刚过两轮。
作为耀京首屈一指的黄金单身汉,宋总身边向来无数狂蜂浪蝶,但有鬱理这麽一朵食人级别的霸王花挽著,任谁都歇瞭上前制造浪漫的心思。
她补过妆,口红重新卸瞭又上。在龌龊心思无处可藏的镜子前,鬱理认认真真地,擦去属于周敬航的血迹。
但她左脖颈轻飘飘地饰瞭一条烟灰白的纱巾,掩住鬱傢的珍品之一的宝石项链,也掩住她形容可憎的伤口。
宋敛礼貌地对灯源地産龙头的董事长微笑,三分歉意七分敷衍,年过半百的男人牵著个年轻小演员,抬手拍拍他肩膀,说年轻人就是感情好。
他对此未置一词,走向鬱理的同时举瞭两杯需要品鉴年份的红酒,晶莹透亮的玻璃半空交碰,极清脆的声响,像钻石。
作为两傢年轻一辈的后生,宋敛还好,算是子承父业,次子宋愈就显得离经叛道一些。如果按照性格中的顽劣程度做划分,那麽该和鬱理联姻的人是宋愈才对。
她看著眼前男人。无论是裁缝街定制的手工西装,还是仿佛刻入骨血的疏离礼貌,以及那张长得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脸。
都,很,无,趣。
宋敛目光放低,眉目沉冷,几步距离不妨碍他游刃有馀地应酬。
鬱理抿瞭口酒,借著夜风拨拢长发。
宋敛,他不笑的时候,给人遥远如月的距离感,或许会有不少小女生很吃他若即若离这一套,但他完全不是鬱理的type。
半弧形的露天花园隻有两个躲懒的人,鬱理视线扫过去,精心培植的奥斯汀玫瑰没有半分颓靡,清冽空气中细细充盈著一股既近非远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