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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陆北城对于肖嘉宁灵魂的彻底消失毫无所觉。

他把伞递给肖若凝，淡声说道：“你们先走吧。”

葬礼到此，就算已经完成了。

肖父肖母擦着眼泪，闻言点点头，已经打算离开。

可肖若凝却没动，欲言又止地望着陆北城，问道：“那你呢？”

男人已经转身看向肖嘉宁的墓碑，轻声道：“我再陪她一会。”

“可是下雨了，淋湿了会生病的。”

肖若凝不肯走，试图将伞往陆北城头上举。

男人声音冷了下来，有些不耐烦：“不用，你走吧。”

语气不容置疑，肖若凝抿了抿唇，最后也只好转身，依依不舍地跟着肖父肖母离开了。

等到墓园里只剩下了陆北城一个人后，他始终笔挺的脊梁就瞬间塌了下来。

男人怔怔看着墓碑上肖嘉宁的黑白遗照，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耀眼。

他心头一痛，忽然间有些不敢再看，垂下眸子。

除了陆北城自己，没人知道，他脸上滑落的，究竟是雨滴还是泪滴。

也没人听到，他对着墓碑，低声说的那句：“对不起。”

这天，陆北城浑身湿透，独自在肖嘉宁的墓前站到了天黑。6

守墓的大爷都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劝道：“小伙子，回去吧，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下去。”

陆北城闻言，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他抬起头，语气显得有些茫然：“是我对不起她。”

大爷叹了口气：“生前不珍惜，现在你在这站再久，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他就摇摇头离开了。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得陆北城心头生疼。

他眼里有一层雾，浓得化不开。

回到家后，陆北城就发起了高烧。

他的体质一向好，平时基本不生病，也不知怎的，这次一场雨，就把他打倒了。

一连好几天，陆北城都待在家里，闭门不出。

他整天昏昏沉沉的，一睁眼，就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家。

到处都是肖嘉宁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但却再也闻不到她的气息。

陆北城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挖掉了一块似的。

他每天最清醒的时候，就是打电话问局里的同事，案件的进展。

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任由自己昏睡着，仿佛期望着，肖嘉宁什么时候能来他的梦里一趟。

可她始终没来。

陆北城睁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喃喃道：“你一定还在怪我吧……”

忽然，门铃声响起。

他起身，走到玄关，打开门的一瞬间竟然有些恍惚。

但很快，陆北城就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肖若凝，并不是肖嘉宁。

姐妹俩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脸上的神态却丝毫不同。

他看着肖若凝，并没有放人进门的意思，淡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肖若凝还是杵着拐杖，举了举手中提着的保温桶，轻声道：“我来给你送汤，这是我一大早起来煲的鸡汤，补充营养，病才能早点好。”

陆北城始终漠然站着，没有伸手去接。

肖若凝抿抿唇，放软语气撒娇道：“北城，你就让我一直这样站在门外吗？”

陆北城终于开了口：“不用了，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

说完，他就转身打算进门。

就在关门的那一瞬间，肖若凝伸出去阻止的手，就被门夹了一下。

“哎哟！”

随着她的痛呼声响起，陆北城关门的动作也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