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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下不了狠心去粗暴地拒絕她。
6象行將她的藕臂捉住,緩慢放落,垂在蠻蠻身側。
「好。」
蠻蠻聽到一個滯悶的從喉部滾出來的聲音。
起初只是被那聲音天然的威煞所懾服,稍過一會,才從那一個字中咂摸過意味來,不禁又吃一驚。
他說,好。
他說,要帶他去參加宴會。
自入長安,蠻蠻從未參與過這等大型宴會。
6象行瞥著她臉頰上因為欣喜而迸濺出的光芒,心頭一時緊,一時松,不知是對是錯。
6象行在京郊大營,與舊時玩伴第五安世在一道練兵,曾不經意聽第五安世提起蠻蠻在長安的境遇。
他告訴6象行:「嫂夫人這一年在長安不是很好,先前頂撞了太后,後來便在將軍府中形同禁足,好不容易解禁之後,長安諸貴卻以為她先遭6兄所厭,又被皇室所遺,對她總是有幾分不屑為伍的,自入長安以來,嫂夫人並未曾真正做過一天的6夫人,所遇皆為冷遇,所受都為白眼。6兄,我若是你,即便心有所屬,也該對她補償一二。」
阿蘭的事,在長安知道的人不多,第五安世是其中之一。
6象行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
第五安世拍了拍他的肩,笑著擦肩而過:「6兄,你還想讓嫂夫人成為第二個阿蘭麼?」
第二個阿蘭……
6象行手指頭蜷緊,薄唇抿成線。
怎麼會。
她怎麼可能,成為第二個阿蘭。
他6象行,又怎麼可能,會對如今這個討厭的尾雲公主動心。
然而第五安世還是有一句戳到了6象行的心上。
他不顧一切地丟下她,如今回來,又不顧一切地想要和離。
她從未做過一天真正的6夫人,從以前到現在一心愛慕著他,這片深情卻成了他刺向她的利刃。
他是何等自私。
和離之志不改,但他的確應該對她好一些,至少與她婉言相商。
蠻蠻很高興,但她卻不敢繼續上前,解6象行的蹀躞,忍了忍,抬起嫣紅如果的臉頰,長眉連娟,輕掃而過。
「夫君,我好高興呀。」
那鼓鼓的臉頰,是真箇高興,才會漲起來的,似枝頭已經成熟、吹彈可破的軟柿。
她的眼眸明麗,眼睫似兩把灑金的小扇,一開一合都是韻致。
無端勾人同喜。
「請柬收著,明日與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