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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圖南現在明顯心緒有些受影響,韓驚蟄就帶著蘇覺非一塊殺羊處理,平安順遂找不到洛雲起,圍繞著四周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臥倒在了沈圖南周圍。
「這是他的對吧?你們也這樣認為是嗎?」沈圖南低聲對身旁的兩條狗子道。他只能相信這就是他,否則他又能去哪兒了呢?
這一刻,什麼報仇不報仇的想法再沒出現在沈圖南腦中,若是那個乖巧的小朋友此時能對著他笑一笑,說不報仇了,沈圖南肯定毫不猶豫的說好。
肉烤好了,韓驚蟄切了好幾塊遞給沈圖南,沈圖南拿在手裡,想了想問,「你說他用不用吃東西?」
「……怎麼吃?」韓驚蟄吃飯的動作一頓,問。
沈圖南直接將肉吹涼了,放在枝椏旁邊,好一會兒不見任何反應,他又道,「要不,我們拿點血來試試?上次不是聽人說,能量不足就不容易變回來嗎?這不吃不喝也補充不了能量吧?」
韓驚蟄看著沈圖南通紅的眼睛,不好否認,只能拿了點血過來,將枝椏泡進去,勸道,「你先吃點東西,養好體力」。
沈圖南自是知道這個道理,不用多勸,大口吃了起來。
枝椏養了一天沒有任何反應,下去的那點絲絲血跡跟蒸發似的,韓驚蟄覺得不靠譜,詢問要不要將他種在土裡。
「他畢竟是人,若是中土裡,不會呼吸憋死了怎麼辦?」沈圖南如今覺得一點點情況都能引起這朵小花兒的凋零。
「……」韓驚蟄對此也不敢多建議,畢竟這是活人,由不得他們嘗試,「要不泡水裡,少放一點水」。
沈圖南猶豫了一下,同意了。倆人找到了個礦泉水瓶子,小心的將花兒放了進去,在底底倒了絲絲水,隨時補充。
連著幾天都沒有絲毫反應,沈圖南焦躁不已,好處是這朵鮮艷無比的花兒半點沒有枯萎的意思,跟初次見到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連帶的枝椏上的那點蹭破的皮都沒有乾癟的意思,這到底給了他些希望。
沈圖南將洛雲起的花枝塞在胸口的口袋裡,時不時的就會低聲說幾句話,一開始還想著有點回應,後來漸漸也不奢求了,只是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
徐達幾個跟他們熟悉的人沒見到洛雲起之後,還詢問過,韓驚蟄只是模稜兩可的說獸化之後情況不太好,養起來了。但他們看沈圖南這神神叨叨的模樣,都默契的認為肯定是出事了,自此誰也沒再提起洛雲起這個名字。
溫度降低到二十來度的時候,再次迎來了一場降雨,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會有這麼一場,大家都習慣了,可這次明顯有些不同。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轉大,伴隨著大風,夾雜零碎的石頭亂七八糟的垃圾,從破裂的大門窗戶颳了進來,瞬間襲擊了不大的銀行大廳。
沈圖南靠在窗邊的牆上,護著懷裡插在礦泉水瓶里的洛小花兒,韓驚蟄站在他身旁,抱著蘇覺非,平安順遂站在一邊,給他們和其他人隔開了一段距離,這也讓一邊吵吵嚷嚷的人群半點沒影響到他們。
隨著風力加大,開始出現大塊東西砸進來,韓驚蟄親眼看到一塊磚頭從窗戶飛了進來,直接砸到了一個男人頭上,男人都來不及哼一聲,人就倒了下去,周圍人顧不上反應,緊接著就被各種東西襲擊,慘叫頓時成了一片,無目的的擁擠推搡,更是造成了大範圍的踩踏。
韓驚蟄緊緊捂著蘇覺非的頭,心裡慶幸面前有兩隻狗子護著,就見平安猛地抬起了頭,朝著他們」嗷嗚」了一聲,跳過了窗戶,跑到了外面。
「平安?」韓驚蟄喊了一聲,吃了一嘴的沙礫,他探頭去看,就見外面的風吹的平安都站不穩,它弓著身體應該是死死的扣著地,朝著他們大聲吼叫。
緊接著順遂也跳了出去。
「出」沈圖南沒解釋,緊跟著順遂跑了出去,一出窗戶就被風颳的飄了起來,韓驚蟄在出門的瞬間化成了獸形,張嘴咬住了他一條腿,避免他被刮跑。
幸好蘇覺非是用兒童綁帶捆在身上了,此時除了有些勒,人還緊緊纏擾在他肚子底下。
外面的風極大,韓驚蟄需要將爪子扣在地上才能不跟著風移動,就在他拖著沈圖南艱難往平安身邊走時,身後躲雨的三層小樓」轟隆」一聲,塌了下來。
緊接著沈圖南驚吼了一聲,「叨叨——」。
在他牙間劇烈掙扎,韓驚蟄鬆口回頭,就見那朵赤紅如血的小花兒隨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接被大風卷向了遠處。
「叨叨!」韓驚蟄低喊一聲,一直乖乖扒著地的平安猛然起身,身上的行李被掙脫的瞬間,整條狗像一隻離弦之箭沖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了混亂的視線中。
沈圖南掙脫了束縛,被大風直接吹在了半空,整個人瞬間脹大,隨著衣服被斯拉裂開的聲音,一隻龐大的獅子落在了地上,雙腳一躍就是幾米遠,只不過沒跑了幾步,就被不知道哪兒吹過來的大樹,直接砸倒在了地上。
大獅子掙扎了兩下,徹底不動了。緊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韓驚蟄也被樹枝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掙脫出來,洛小花兒已經消失了蹤跡。
韓驚蟄看著遠方,一時有些茫然,直到身下一聲稚嫩的「叔叔」傳來,他抬起前爪拍了拍腹部的蘇覺非,順著環抱粗的大樹,艱難挪到了沈圖南身旁,十幾米的路,亂七八糟的東西盡數往他身上砸,他每一步都儘量用爪子扣進土裡,才能確保自己不被吹的移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