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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一笑阁
媚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枯槁,神情极度憔悴的嫣然,把脉的手微微颤抖,额际青筋微挑。
半晌,瞪向一旁的心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嫣然为何已怀有身孕?”
心泠眼红红的,哑着声哭诉起来。
原来有一晚,嫣然接了帖子去献乐,回来时身子困倦,便抄了近路,想自后门进院,却突然间被人自身后抱住,嫣然本欲呼叫,却被女子强行吻住;极力挣扎,却怎敌得过那女子的蛮力,硬是被那女子强了去。
待那女子离去,嫣然才撑着身子,勉力爬回院里,恰好心泠路过,才将他扶回房中,一听之下,本欲找媚,替嫣然讨个公道,却被嫣然死死拦下,不想打扰刚刚新婚的她。
谁曾想,他竟就这么有了身孕,这几日更是孕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大夫开的药都被他吐了出来,大夫都说嫣然年纪太大,又心思过重,且动了胎气,方才如此。若是再这般下去,别说胎儿,连性命都保不住。
心泠这才慌了,匆匆忙忙找了谷东,将媚请了过来。
媚听完后,走至院中,谷东谷南,还有心泠都跟了出来,见她背手直直立在院中,自她身上隐隐散发的压抑怒气,让三人都不敢出声。
“轰!”
媚一掌遥遥击出,院中的一座假山瞬间扬起一阵飞尘后堆落在地。
“谷东,给我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就算翻了京城也给我找出来。”
说罢,旋身进房。
那夜媚整整一晚没有回府,只让谷南稍了句话回去给焰,说她今日有事,宿在嫣然一笑阁。
她整晚守着嫣然,一遍一遍地喂他喝下清粥和保身安胎药,吐了喂,喂了吐,反反复复,最后嫣然频频作呕却连吐的力气都没了,靠着媚,辛苦地吞下一口口汤药。
“嫣然,吞下去,不能再吐了。”
媚在嫣然耳边温柔而坚定地说着。
“媚?”
嫣然轻轻唤道。
“嗯!是我。”
媚见他神情有些恍惚,似醒非醒。
“媚……”
嫣然只这么又唤了一声,泪便无声地滑落。
媚自六岁认识嫣然,他一直是那么温柔又傲气的男人,他那仙人般的容貌,绝世的才情,让她欣赏,让她钦佩。他教会她如何识谱,认真地教她各种古乐,他是她的知音,也是她在意着,保护着的亲人。她见过他笑,见过他对她生气,见过他的自怜与自傲,却独独没有见过他的眼泪。
如今,若不是真的委屈,不是真的伤心,怎会如此泪流不止。
媚轻轻拭去嫣然的泪水,温柔地哄着他,“嫣然,媚陪着你,没人能再欺负你,乖乖睡吧!”
她一遍遍说着,他在她的软语中渐渐昏睡,即便在梦中,仍偶尔有泪水滑出。
媚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回到铁府。
嫣然醒后见已瞒不住媚,这才细细说了经过,虽说声音嘶哑,却未曾再落一滴类,这样的嫣然让媚看得心中更是又怒又痛。他那晚哭了一场,醒来后,对着媚什么都说了,该宣泄的宣泄了,心神清明了很多,又见媚这般忧心,这才解了心中诸般顾虑,虽然仍是孕吐不止,却也还是能吃下东西了。
媚这才放心回来,什么也没说,倒到床上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