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页)
贺应渠心中甚是无奈,不善弓箭者,生生耗在这里便能射中八环吗?
贺应渠坐到一旁,她不想陪章家人玩。
贺应渠方找了棵树靠着,一个人也跟了上来。
“郎君好生厉害,连中五箭都在同一个地方。”
贺应渠自嘲道:“若是真厉害,还会被留在此地吗?”
“不不,郎君莫要妄自菲薄,我这人看人准得很,郎君岂是池中物?日后定有所作为。”
贺应渠不知这人找她所谓何事,干脆直接不理。
“真的,郎君莫不是认为我在唬你?方才我看到郎君手持弓箭的姿势便知郎君是个练家子,只可惜郎君总是差那么一点,若是加以刻苦练习,郎君定能通过训练。”
贺应渠却摇摇头,她方才竭力通过长跑训练只是不想丢贺家的脸,而后又要她射箭,她的眼睛看不到箭靶,射不中也在情理之中,不必强求。
“在下岳至,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岳至见贺应渠不想理会自己,又道:“吾家贫,家中兄弟姊妹又多,阿父不得已将我送入军营,也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前程。”
“拿命搏前程吗?”
贺应渠语气无波。
贺应渠这才认真看向岳至,一个瘦瘦的少年,明明是稚嫩的长相,贺应渠却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沧桑之感。
岳至腼腆地笑了,“方才郎君说得对,男儿志在四方,我不过贱命一条,若是能上阵杀几个羌人,也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功绩了。”
“你不想归家吗?”
岳至摇摇头,“归家后也只能靠砍柴为生,家中已有大哥,军爷说,杀的人越多,军功越多,军功一高,陛下便会赏赐银钱与房子,若是有了房子,我便可以不再睡驴棚了。”
岳至一脸希冀,“若是我再强一些,茍得一条命在,一路高升,阿父阿母便可以每日吃上肉了。”
贺应渠不忍告诉他真相,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哪一个士兵上战场前不是这样想的,然而世间的名将却没有几个。
“郎君可以教我射箭吗?”
贺应渠低头看向岳至伸来的手,掌心摊着一块绢子,上面放了两块冬瓜糖。
“这是我走那日,阿母给我买的。”
岳至腼腆地笑了,“小时喜欢吃冬瓜糖,但是家中没有余钱,一年只能吃到一次,阿母得知我要走,便又给我买了冬瓜糖,郎君莫要嫌弃。”
贺应渠望着那两块冬瓜糖,新鲜的冬瓜糖外面会挂一层糖霜,他这两颗应该是放了许久,形状都变了。
贺应渠不由想到银霜的大母,她们二人离开凉州之时,大母为她们二人备了一车的吃食,全是她二人爱吃的。
那时大母泪眼涟涟地望着她们二人,贺应渠不懂,她们还会归来,大母为何要那般难过。
贺应渠望着冬瓜糖,似是看到一个妇人泪眼涟涟地望着她的孩子,她或许知道,她的孩子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贺应渠摇摇头,“这糖你自己留着便是,起身,我教你练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