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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绳子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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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陆忧低着头,咬肌紧了紧,嘴上还是谄媚的语气:“那……拜托大人了。”

陆忧说罢,转身要走,他看了绿绮一眼,冲绿绮点了点头,有安抚之意。他不喜欢赵臻,但他信得过赵臻,赵臻说能保绿绮,就一定能。

陆忧与绿绮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地拉了拉奚瞳的衣袖,要带她走,却听身后的程冲道:“贤弟,我说的是,两个都留下。”

陆忧生出些微急色,不是装的:“大人,她只是我夫人的一个丫头。”

绿绮头一回对陆忧生出怒气,他舍不得让奚瞳冒险,却将她丢在这生死未卜的程家。

于是半是演戏半是真心的跪到在陆忧跟前,痛哭道:“夫君,你不能丢下我啊,我对你一片真心,你怎能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夫君,求你带我走。”

陆忧没想到绿绮会来这么一出,一时失措,程冲却笑意更深,这样的场面他见过太多次了,这些个女人在走进他的床帏之前,各个高喊着忠贞和深情。

可她们一旦知道自己面临的最终命运是什么,便什么下贱事情都愿意做了,哪怕一生一世在床上伺候他都在所不惜,各种花样都能接受,那模样,比这世上最下贱的妓女都要淫荡。

程冲的脑海里猛然浮现一道影子。二十年了,只有一个例外,那个苏家公子的夫人,李氏。

那是他见过最为刚烈的女子,也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动过的真心,他明明已经放过她了,可她偏偏想不开,要去投河。

不过这样也好,他是她生命中最后一个、也是最难忘的男人,她的生前或许要他同那个苏木平分,但她的鬼魂,是他程冲的。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比翼双飞呢?

绿绮还在哭,程冲云淡风轻,对着陆忧说道:“我说了贤弟,两个,都留下。”

陆忧还在挣扎,奚瞳心道不好,他怎么回事,不是之前都说好了吗,她可以和绿绮一起。这样纠结下去,程冲怕是会心生疑虑。

奚瞳想到这里,大力甩开陆忧的手,含泪吼道:“公子不必这样假惺惺!平日里夫人打我骂我,也不见您为我伸张正义。我愿意留在程大人身边,同夫人各凭本事,做妾室、做丫鬟都好过死在你们张家!”

“你……!”

陆忧露出痛惜之色。

奚瞳背对着程冲,给陆忧施了个眼色,陆忧无奈,只好拂袖走了。

送走了后半段演技差点崩塌的陆忧,奚瞳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她便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她不寒而栗。

她稳了稳气息,转身跑到程冲跟前,跪了下来,梨花带雨:“大人,求您收留奴婢。”

程冲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睛盯着的却是她脖子的紫痕:“心肝儿,脖子是被人掐的吗?疼不疼?”

奚瞳忍着恶心:“疼。”

“到了哥哥这儿,就没事儿了。”

程冲像是哄一个宠物一般:“今晚,哥哥好好疼你。你们呀,先去厢房休息,晚饭过后,哥哥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

程冲说完这句,便大笑着离开。

不一会儿,便来了两个小厮,将奚瞳和绿绮带到了偏院的厢房。

走出正厅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想必不久之后,便会迎来一场滂沱大雨。

奚瞳走进厢房所在的院落,发现花丛里又有一座石雕,雕的是一柄琵琶。

伞、剑、琵琶……

奚瞳脑海猝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知道是什么了,她知道程家这些石雕是什么意思了!

奚瞳和绿绮到了厢房不久,便有下人送了新的衣衫过来,还为她们准备好了洗澡水,让她们沐浴。

奚瞳简单清洗过,更衣时才发现,这衣服实在有些随意。没有围裳束腰,一袭大袖长衫就那么披着,里头的小衣和合裆清晰可见。一看便知是为了增加床帏间的情趣,降低脱衣服的难度。

奚瞳忍不住在心里头咒骂,权力真是让人懒惰,就连跟别人睡觉都不想多费一点手脚。

心里头骂街归骂街,这衣服风情归风情,但到底不算暴露,大事当先,奚瞳能忍。

厢房的茶几上放着葡萄,奚瞳坐下,优哉游哉吃起葡萄来。

不一会儿绿绮也回来了,她踏进房门的下一刻,天空传来一声惊雷,继而瓢泼大雨落下来,漫长的雨夜开始了。

不同于奚瞳的从容淡然,绿绮有些焦躁,在厢房里来回踱步:“太傅大人说会救我们,你说他真的会来吗?这么大的雨,万一他不管我们了怎么办?”

奚瞳看了她一眼,在衣服上蹭了蹭自己沾了葡萄汁液的手:“来不来有那么重要吗?他不来,我们也要自救啊。”

“怎么自救?!”

绿绮双眼因为焦急与恐惧含了泪:“我们两个弱质女流,程冲那副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他财大势大,真要用强,我们如何反抗?!”

奚瞳叹息:“你我是两个人,而且带了迷药,他是一个人,你我合力,未必不是他的对手。再说了,就算他得手了,只要我们活着,就有机会筹谋,你何必现在就将自己置于绝望无助的境地里。”

“你懂什么?”

绿绮咬着下唇:“我的身子,只能是公子的。”

奚瞳很想翻一个白眼,心想你那公子但凡在乎你的名节,就不会同意赵臻的提议,以你为饵。

比起陆忧这种自视清高的世家公子,奚瞳还是更欣赏赵臻,狗是狗了点,但胜在一个磊落坦荡。

两人闲话之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程冲撑着伞,如期而至。因为肥胖,油纸伞没能让他完全隔绝雨幕,他长衫的下摆被雨水打湿,散发出潮湿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