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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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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李延竹发觉了大师伯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受宠若惊,虽然怀疑大师伯后面肯定憋着坏水要整自己,但还是隐秘地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喻明霄沉吟片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对杨远山道:“杨前辈,您当年确实曾说过这剑即便回炉重煅,也不能熔化,可为何它遇水便锈蚀得如此严重?”

虽然是质疑,但他口气比戚明雪温和得多,杨远山抓着那把破剑,挠挠头,憋了半晌,终于长叹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好吧,这剑回炉重煅无法熔化不假,但我……我当时也没保证过它遇水不锈啊,我直说了吧,这把剑材质特殊,想要毁坏,唯一的办法就是水浸。”

戚明雪难以置信,“那你还敢承诺‘千年不蚀’?”

杨远山把破剑一扔,豁出老脸抵赖:“‘千年不蚀’的前提是好好放那,我说过在水里泡一千年也能没事吗?”

戚明雪哑口无言。

她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必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纠结,下一刻就抓起了作为聘礼的长剑,雪亮的剑尖对着杨远山的脖子,“杨前辈,可要我送你?”

杨远山脸上红一阵黑一阵,好在喻明霄及时上来和稀泥,笑道:“师姐,还是把剑放下吧,既然都已经坦诚相告,何必再伤和气——我方才听师姐话里话外,似乎前不久和杨前辈曾经相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喻明霄以掌门之尊来陪小心打圆场,戚明雪只得深吸一口气,把剑掷在了地上,道:“是我在芙蓉城附近那山谷时,偶然遇到的——当时他正被一伙强盗劫持。”

戚明雪前几日已将自己下山远行的经历拣重要的讲给喻明霄听了,喻明霄点头道:“杨前辈竟被强盗劫持?好在有惊无险。”

戚明雪想了想,“我记得数年之前,芙蓉城曾来人向柔云派求援,当时师父亲自带人前往,斩除了那伙盗匪,如今他们既然死灰复燃,除恶务尽,柔云派不宜姑息养奸,当有责任除尽后患。”

喻明霄沉思道:“师姐所言不假,只是现如今柔云派上下有些……自顾不暇,况且那些贼人也并未入城作乱,依我看还是暂且等一等……”

“有何可等?”

喻明霄话音未落,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李玄霆信步进了屋,看向喻明霄的眼神中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揶揄,“柔云派‘自顾不暇’,喻掌门何以见得?我倒觉得柔云派好得很,再加上我拂云教一队人马,杨兄且安心在柔云派住上几天,我等不日便摘了那几个土匪的脑袋,拿回来给杨兄出气。”

一顿尚未成型的早饭被搅了个稀碎,李延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就算大师伯和喻掌门为了剿匪不剿匪的事吵得鸡飞狗跳,李玄霆一来,他俩都得同仇敌气一致对外。

那个词是叫同仇敌气是吧?

不过同仇归同仇,缴械还是要照缴不误的——谁让人家人多呢?

眼看大师伯和喻掌门脸色一个比一个白,李延竹默默低下头,试图用头顶的发旋掩藏自己的存在,土匪要杀要剐你们随意,把我当空气就行。

“竹儿,这是难得的历练机会,你也一同前往。”

李玄霆慈祥地看着他,目光中写满了望子成龙的期许,口气不可思议地柔和了下来,仿佛片刻之前放话提土匪人头回来的和他是两个人。

李延竹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思考自己该装什么病,或者干脆吃点假死药躺个七天七夜的尸算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喻明霄,戚明雪,李玄霆,以及李延竹等几个人一路同行,会是什么五彩缤纷的场面。

“竹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么?难不成昨夜洞房花烛,着了凉?”

李玄霆关切地说,仿佛没看到地上那一团被子,含蓄委婉地讲了个带颜色的笑话。

李延竹噎了一下,自觉叫不醒装睡的人,只有干笑,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第二天的此时,一行十几人就在前往芙蓉城的路上了,一人一骑,前后蜿蜒,一眼望去皆是意气风发、佩剑带刀的少年少女,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喻明霄本来提出距离不远,徒步前往,一转头,十几匹高头骏马就在柔云山下面啃青草了。

“喻掌门委实节俭,只是如今令师姐与犬子结为夫妇,拂云教与柔云派便是一体,喻掌门不必为几匹马过意不去,回来之后,拂云教将这些马匹全数赠予柔云派,还请喻掌门不要见外。”

李玄霆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上,与他并排的喻明霄则骑着一匹昂首阔步的白马,李玄霆负责说话,喻明霄负责发出“的确”

“不假”

“多谢”

等声音。

李延竹则被迫跟在他们旁边,听李玄霆闹妖:“对了,李某听闻喻掌门到如今还未曾婚娶,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喻掌门尚未碰见可以相守一生的女子?”

这话问得比月老还尽职尽责,李延竹不禁腹诽,你干脆穿身红衣服拄个拐,拿一本姻缘簿一截红线,正好升天做神仙,免得死了还给十八层地狱增加负担。

喻明霄这回终于没再说“的确”

,低头缄默片刻,才开口:“李先生刚为我师姐牵了红线,这是又替喻某的姻缘做起打算了?实在不劳李先生费神,喻某暂且无此打算。”

李玄霆皱眉,“怎能无此打算?男子过而立之年,早当娶妻生子,何况喻掌门身居一派掌门,武功与人品皆是无可非议,依李某看,喻掌莫非是眼界太高,看不上寻常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