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页)
“是,我的作文分一直不高。你很聪明。”
我摇摇头,
“我不聪明,你会觉得我聪明是因为我的社交能力要优于你,以及情绪察觉这一方面相对灵敏。要真的比聪明,是你比较聪明,那些我题目都看不懂的题,你不总是拿分么?”
说到这里外卖送到了,我把粥递给他,让他就在书桌上吃,我自己拿出折迭桌,坐小沙发上吃。
“还有第三个呢?怎么不说?”
我一边扒拉饭,一边打开平板找下饭的剧。
“第三个是行为刻板,你又不符合,那种行为刻板是指略倾向于强迫症的行为。就比方说走路一定要走在格子的中间,下楼梯一定要数数,数错了甚至要回去再走一遍。你又没有这样。”
我开始看马男波杰克,虽然我英语不好,但我喜欢里面一些偶然的启示和比喻,以及对原生家庭所能带来伤痛的程度的反复提及、细腻刻画。
他问我这样边吃边看不会对胃不好吗?我说你少说两句,我外放给你你就当练英语听力了。
吃完外卖我拎着两袋垃圾,说送他到小区门口,陪他打车。他又冒出一句,
“我找你说话,也不全是因为你说的那个。”
“那是为什么?”
他说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说吧。
我回屋关门,上了锁。把铁皮盒子拿了出来,两个盒子,一个装打火机跟烟盒,一个装烟灰。那烟雾绕了好久,我用小音箱放着歌,想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教材和笔记本还安静躺在我的书桌上,仿佛在说“嗨,是我的主人给你带来不小的烦恼。”
不知道在他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应该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我本来是想好好对他的,可遇到他以后,情绪和理智常常打架,我劝不住。用第二本能反过来压制第一本能,我无时无刻都感到自己被撕扯、被拔河。
他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其实有所期待;他想四处转转,熟悉校园的时候我很想答应,说好啊正巧有些地方我也还没去过;他给我第一次讲题的时候,我不想戴耳机,我想说你的声音很好听;看电影那天,我很想让他吃完饭陪我去靖宁宝塔或者寥廓公园;就在刚刚他自己坐那儿喝粥的时候,我完全可以拉下投影的屏幕,邀请他一起看,告诉他我有多么喜欢这一部,但我没有这样做,我害怕这样做。
如果这样我们就会共同拥有这一小段,而这一小段会因为以后的我一次次回想而迭加上美好的滤镜,就更难使内心那些时不时就鬼鬼祟祟出现,难以降温冷却难以摆脱的想法彻底消失。于是每一次,我都没有遵循自己的真实想法,用焦躁、不耐烦取代那些本该正常流露的情感。
因为情绪会催促我,快呀,快和他说话,约他出去玩,与他变亲近。但理智又会告诫我,不要再往前了,真的别再往前了,否则你暗戳戳的心思会被宠成一个喂不饱的孩子,在每个梦见他的夜晚无理取闹,嚎啕大哭。
所以我在他面前丢失了坦率,变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我讨厌这样的我,所以有段时间我特别希望他谈恋爱,希望他快点有个女朋友,那样的话他们放闪的时候就可以使我感到悲伤和刺痛,我顺手一掐就把能我的妄想极速扼杀,幻化成泡影。我就能告诉我自己,他只是好看了那么一点,与别人没什么不同。
那样的话,无论是与他做同桌,做同学还是做朋友,我都可以卸掉不必要的负担从而感到轻松。也可以不再忌讳念出他的名字,不再担心那三个字会不会打造出束缚我情绪的牢笼,进化为某种无法打破的魔咒。
今日份的泼冷水也是虽迟但到
快十二点的时候他发来短信,说他到家了。还说给我一天时间,要求我背完平假名,周一早上默写,他要检查。
“明天不成,明天我们社团聚餐,学长还要帮我改二辩稿。再多宽限一天呗。”
我回复。
“那就周三晚自习检查,但是要把平假名和片假名都掌握。我会提问,写不出来或者念不对要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