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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房裡的青年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思考他給出的籌碼。即使青年現在滿身是血,只能靠在鋼化玻璃邊,但他的脊背依舊挺拔,仿佛哪怕將他一身的血肉剜去,僅剩下一幅骨架,他也依舊會傲然地立在那裡。
「我可以告訴你。但除了你上面說的條件外,我還要你在軍部給我安排一個閒活。」良久,易北終於抬起頭,他聲音很平淡:「而且控制初代種的辦法,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
時川當然不會拒絕這個要求,對於他這個層級的人來說,能控制初代變異種所發揮出的價值,幾乎是無法想像的。
時川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手按在話筒上,壓低聲音道:「當然,我來安排。」
*
時川度的非常快,短短十分鐘後,易北就被從玻璃房中「請」了出來,坐在了時川的對面。
正如易北所要求的那樣,房間裡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再沒有第三個人。
但時川敢這樣做,自然有他的資本在。他從很小長在軍營里,體力和技巧都遠出同齡人一大截,何況易北還沒有覺醒異能,即使易北想用那把破軍刀拉著他同歸於盡,他也有把握在易北出手前將人控制住。
熱騰騰的茶水在易北面前冒著裊裊白煙,他的臉色因失血過多顯得蒼白,卻平靜的有些嚇人。
「說說吧。」時川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眼神興奮:「你是怎麼控制那頭怪物的?」
易北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說道:「我餵養它長大,它能聽懂我的指令。」
「它能聽懂多少?」時川靠在椅背上,指尖敲擊著扶手:「你讓它幹什麼,它都能照做嗎?」
「不一定,不過大部分指令它都能聽懂。」
時川「哦」了一聲,他坐直了身體,眼睛裡閃爍著期許的光芒:「那你現在就給它一個指令,否則我怎麼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控制這個小怪物。」
易北目光冷淡地掃過面前的時川,沒有推辭,起身走到藥酒桶邊。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靠近,小怪物靠近水面,吐出一圈小而密的泡泡。易北將手放在藥酒桶的上方,低聲朝著水面下的小怪物說了一句什麼。
時川好奇地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藥酒桶里的「嬰兒」竟然真的浮出了水面,嘴巴形狀的位置一張一合,似乎在回應著易北的話。
時川盯著水面上的「嬰兒」看了一會,不由轉頭看向易北,問:「你跟它說了什……」
只可惜時川話還沒說完,一聲鋼針入肉的悶響就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時川怔怔低下頭,看著紅色的血液從他赤裸的胸膛前流淌下來。他的瞳孔慢慢縮成一點,不可置信地看向旁邊的易北:「……你覺醒了異能?」
「別動。」易北的聲音很輕,卻好像毒蛇趴在時川耳邊吐出信子:「現在針頭離你的心臟不到一厘米,只要我再次發動異能,你必死無疑。」
作者有話說:
還有兩章就能完結——(癱)
第237章基地所(1o)
「你別衝動。」時川果然站在原地,他扯了扯嘴角,笑容稍有一絲勉強:「如果你現在你殺了我,離開這個房間,你馬上就會被打成篩子。我可以當你的人質,給你準備好離開基地所的一切,留我一條性命,我絕對不會為難你。」
易北伸手觸摸冰冷的藥酒桶,裡面的小怪物貼著水面,又吐出了一連串的小泡泡,那雙血紅的眼睛潛在水底,眼珠隨著易北的動作輕輕轉動:「對於初代種,你知道多少?」
對初代種易北到底掌握到了哪種地步,時川不得而知,但他的性命此刻被易北攥在手裡,不想節外生枝。於是,他斟酌著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了一部分:「初代種是軍方培養出的第一批生化武器,也是所有病毒的起源,我們又把它叫做『屍母』。所有初代種都有非常強的傳染力,它們不需要進食,傳播病毒的『種子』就是它們存在的唯一意義。」
時川一邊解釋著「初代種」的由來,一邊偷偷用目光打量著旁邊的青年。青年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既沒有時川想像中的憎恨,也沒有報仇後的快意,平靜地就像是不會為任何事情喧囂的高山。
易北很認真地思考著時川的話,半晌,他終於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如果初代種出逃,整個基地所都會在短時間內徹底淪陷。」
「……」
冷汗從額頭滑落,時川的喉嚨不自覺緊縮了一下。他的視線緩慢左移,落在藥酒桶中的怪物身上,艱難地開口:「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易北也很想知道答案——
手臂上的傷口隱隱發燙,即使他並沒有被喪屍咬傷,但在剛才的搏鬥中,喪屍嘴裡流出的黑色黏液還是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口。而他現在腦子裡很混亂,腦海里充斥著大量陌生又熟悉的記憶,他好像陷入了基地所的中心廣場,大屏幕上播放著他的罪行,到處都是沒有臉的民眾。
他們憤怒地、怨毒地討伐著他犯下的罪行,那些臉上沒有五官,但易北卻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最惡毒的詛咒:「為了區區一個人犧牲我們六十萬人,你簡直是罪大惡極!」,「人類享受了基地所最好的待遇,為基地所犧牲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嗎?」……
易北在謾罵聲中似有所感地抬起頭,大屏幕上投影出搶救室里的景象,渾身插滿管子的徐麼寶躺在病床上,檢測儀上的數據卻是兩根不同顏色的扁平條帶,隨著代表否定的紅色條帶一點點蔓延,最終固定在刺眼的數字12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