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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吟二首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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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喻尺夜不知道练清竹愿不愿意跟这些人相处,正要帮他推辞,练清竹已经转变了脸色,有礼道:“在下练清竹。”

说罢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江湖之人本不知道神祇宗少宗主的名字,近来因为殷梦何下战书的事才知道,一听这名字便忍不住要多看他几眼。

这就是要跟魔宗六尊主中实力最强的殷梦何一战的练清竹?也太年轻了吧?心里的期待更低了。

练清竹没管旁人对他是如何看法,跟喻尺夜一起融入了热闹之中,被拉着喝酒畅聊。

酒酣过半,有一桌人趁着醉兴道:“往后星河剑便该是剑道第一了,什么拜遥平暮云都是过去。”

喻尺夜面色一变,极为不虞。

另一桌听见这话,接道:“你提拜遥干什么?”

“是啊,是啊,太晦气了,拜遥丢尽大黎人的脸,他连剑都拿不起来,风诛估计都落了灰了。”

喻尺夜一拍桌子,冷冷道:“拜遥是我最为敬崇的剑客,一时失意不代表……”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把剑横在了那桌议论拜遥的人面前,那几人面面相觑,定睛一看,正是名剑风诛,不由一惊,还当是拜遥在此,欲转头去看,便见那长剑出鞘,剑风扫过,几人额前头发都被斩下了一缕,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剑已经重新收进了鞘中。

持剑之人是一名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十分美貌,神色淡漠,声音冰冷:“风诛不会失色,妄论剑道,先赢过我再说。”

客栈里霎时安静下来,那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少女淡淡扫视一圈,提剑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道:“这是谁?”

“拜遥的妹妹,听说拜遥把风诛九剑传给了她……”

赌约

“找到表妹了吗?”

下午落了一场雨,街道上湿哒哒的,空气却也清爽了三分,不会再让人有那种闷的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了。

喻尺夜摇头:“没看到人。”

路边一间茶馆里同样挤满了人,靠门一桌看着也是其他地方过来的武者,不过他们谈的不是星河会武或者殷梦何练清竹之间的决战,而是靖阳当地的名景:“你知道靖阳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当年靖阳侯为迎娶灵韵长公主建造的上鹊楼,”

这人道,“天下女子一半以永昌公主为楷模,一半敬慕灵韵长公主的仪范,专门向长公主请教礼仪,现如今这上鹊楼中就是靖阳城中各家千金汇聚的地方,听说外地的闺秀小姐也有慕名拜访的,真真是美人齐聚,我等若能进去一观,便是美事一桩。”

说着说着,已有猥琐之意。

旁人哄笑:“你当那是青楼勾栏啊!那都是摸不得碰不到的名门千金,靖阳侯府以兵甲护卫,拜都尉的人也守着满城规矩,不要命了吧你。”

说起什么侯爷都尉,一些浪荡惯了的江湖人不以为然,但是提到“拜”

字则立马想到了拜遥,进一步想到集闲七英,议论上鹊楼的几个人才收敛了一些。

练清竹扫了那些人一眼,问喻尺夜:“要去看看吗?”

“不了。”

喻尺夜道,“看了也没用,我又不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倒显得虚伪。”

“我未经过战场,看你愤慨方有疑惑,”

两人踱步到河面廊桥上,“莫非这一战本不该输?”

喻尺夜:“当时以西六州的兵力对上赤漩军,至少是五五开,就算主帅无能也不该输的那般惨烈,但战场变幻谁也说不定,只因输的太惨太快才叫许多国人无法接受,然而朝廷就这么接受了结局,像南宫华朔那样的人还照样在黎都里耀武扬威贪图享乐,一点不惦记战败之事,便更教人气愤。”

南宫华朔是四皇子的名讳。

练清竹嗤笑:“皇帝年纪大了,一心只求安稳,满朝文武自然也顺着他的心意来。”

河面上飘来画舫,传出歌声舞曲,又有人赌钱作乐,两岸风景则繁华似锦……为讨灵韵长公主欢心,靖阳侯除了修建上鹊楼,在其他地方也很是用心,靖阳之景竟与帝都相差无几,联想到与靖阳相距不远的西六州,莫名有一种讽刺之感。

喻尺夜道:“我就是不明白太子,他是个聪慧有志向的人,以前还主张过与赤漩作战,这回怎么也做了缩头乌龟?”

“他就更得顺着皇帝来了。”

练清竹趴在桥栏上,冲河里的游鱼招手,没谁理他,他指尖弹出一小撮真气,水面上顿时晕开了一圈一圈的漩涡,“近些年永昌公主愈发得势,丝毫不掩饰野心,太子生怕自己受到威胁,千方百计在皇帝面前表现,自然要顺着皇帝来。”

身为神祇宗少宗主,他对皇城权贵间的纠葛很清楚。

喻尺夜看着他弄出的漩涡:“你说,如果是永昌公主,她会希望收回西六州吗?”

练清竹笑看了他一眼:“天真,西六州现如今就是一个烂摊子,收拾不好便惹了一身的祸,她又不傻,除非有莫大的好处或者有让她非去收回不可的理由,否则她也不会动的。”

喻尺夜一想就明白,他这个表姐内里比谁都谨慎,且不做无利之事,此次前往南疆平乱便是为了获得一部分掌兵之权。

练清竹道:“你去求了皇帝吗?”

喻尺夜点头,皇帝骂了他一顿。

练清竹道:“你倒是不怕惹上担子。”

喻尺夜苦笑,他不怕也没用,他没办法改变皇帝的决定。

“我已写了一封信给师尊,试探他的态度,若他有所松动,或可劝一劝皇帝。”

喻尺夜猛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