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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吟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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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练清竹理解:“游历一番也好,去吧。”

龙晨:“我会明白自己想做什么。”

练清竹猜到她会先去找谁,沉思片刻,让晋离帮他写了一封信,对龙晨道:“送给尺夜。”

“好。”

龙晨接过信,对两人皆道了“保重”

,便转身踏入了无边江湖之中。

在游历江湖之前,她先去见了南宫华亭一面,并且对她说:

“你要做皇帝。”

“她是在激我。”

南宫华亭想着龙晨说给她的话。

少女当时的语调平淡寻常,平静之中却有着难以察觉的蛊惑意味,她自小便极有主意,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心机。

南宫华亭一直都明白她的心机,皇宫里哪一个人没有心机?太单纯或者太愚蠢的人无法生存。

“若是没有人激你,你便仍旧无法下定决心吗?”

喻尺夜伤势未愈,脸色苍白,遭遇连番刺杀,又跟天轮掌对上,他们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差点真的丧命,哪怕是在战场上厮杀都没有过这般的凶险。

其实他们一开始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那强大的刺客就是新排的宗师高手榜第一,毕竟之前谁也没有跟韦复一交手过。可韦复一非常锲而不舍,连着三次偷袭而来,执着的非要夺下喻尺夜和南宫华亭的性命,喻尺夜最开始应对那些杀手时便负了伤,又与此人全力交手三次,伤势便又重了些。

若非姬随雁早就从春风笺那里得知了刺杀的消息,若非喻尺夜早早便请求星河谷的同门及各路江湖好友前来相助,他们很难抵达帝都。

一路刀光剑影,几乎是大半个江湖之间的冲突了。

喻尺夜第一次有点理解当年大国师对江湖宗门的看法,刀剑锋利,倘若为人所利用,时时都能掀起腥风血雨,麻烦无比……当然,他还是不赞同神祇宗当时针对星河谷的做法。

面对连番危机,喻尺夜一直以来都是积极应对的态度,也不喜欢和太子党那些人拉拉扯扯你争我斗,如果可以干净利落解决问题他会毫不犹豫地行动。

相比之下,南宫华亭终究要理智冷静一些,她想走的稳,因此打算回到帝都跟太子那些人耐心较量,可太子却已经心急如焚,根本不想让她活着回到帝都。

“是啊,都已经被逼到了这份上。”

南宫华亭道,“他三年前就对我下死手,而今又如此相逼,接二连三派来杀手,我再忍让下去,岂非就太好欺负了吗?我已经想出了一千种折磨他的方法。”

这场博弈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忍让的空间,什么徐徐图之?太子可不愿意,那么他们也就只好放弃温和的计划。

姬随雁道:“眼下最重要的是顺利回到帝都,越到皇帝跟前,他们那些人越是不敢明目张胆。”

南宫华亭道:“练清竹的信里说了什么?”

“太子与越锦书为了笼络中镇那个姓韦的,设计把虞州卓氏的大半家产给了韦麓一,韦麓一下定决心支持太子,为了向太子投诚,动用私权围杀清竹。”

喻尺夜的声音很冷。

姬随雁道:“果然是他们,天轮掌会出手本就出乎意料,越锦书再怎么在江湖上一手遮天也不是谁都能使唤,但若是天轮掌的兄长投了太子,事情便说得通了。”

他看向喻尺夜:“如今神祇宗对我们来说很是麻烦,若是练公子回来,便会方便很多。”

喻尺夜皱了下眉,不悦道:“他回来不是为了方便谁的。”

姬随雁:“若他想要报仇呢?”

喻尺夜神色阴沉:“自然是帮他。”

南宫华亭思索道:“练公子可有拿到什么证据?”

“韦麓一擅自用兵,韦复一刺杀公主,虽不能直接把他们跟东宫联系上,但祸乱之心已然昭然若揭。”

喻尺夜道,“不过,揪着这些问题没什么用处。”

南宫华亭扬起了几分精神,称呼也亲近了很多:“清竹还说了什么?”

喻尺夜道:“他有一个计划。”

遭遇连番刺杀,又有头疾发作,南宫华亭忍受病痛,身体乏力,几人议过事她便歇下了,姬随雁追着喻尺夜到营帐外:“世子爷,喻将军,你不会在生我的气吧?神祇宗大肆扩张势力,扶植了不少宗门,江湖几乎成了他们的一言堂,偏那越锦书还要伪装成君子,暗中指使着旁人排挤星河谷与明心宗,你肯定也担忧的对不对?”

这是无需多言的事,喻尺夜肯定担忧,只是他一直身在西境战场,遗憾无法照应两宗。

姬随雁:“所以我说练公子如果回来,情况说不定会好一些。”

喻尺夜道:“我没有生气,只是不喜欢你明晃晃地打算盘,他想怎么样是他的事,要他自己决定,谁也不能要求他利用他。”

姬随雁的那些话乍一听其实没什么问题,喻尺夜的反应反倒过于激烈了,这是因为知道练清竹一路都不得安稳后他心里产生无限焦灼,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对练清竹有“算计”

“利用”

的心思,他的朋友也不行。

姬随雁隐下眼中晦暗不明的波澜,诚恳道歉:“是我不对。”

几日后,帝都。

千里乘风楼上的热闹从来没有停过,近来人们讨论的都是西境胜战的话题。

今日司礼部一名官员刚得升迁,便请同僚及部下在这帝都名楼上一起吃酒,他们听到人们的畅谈言语,神色不一。

宴罢,一名官员乘车回府,酒热心浮,夏日的最后一点燥意也翻了上来,必得把车门车窗都敞开着通风才舒坦些。

马车驶离了繁华热闹的朱雀大街,车前的灯笼照着前路,耳朵里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音,官员昏昏欲睡,眼皮刚合上,车夫突然勒紧了缰绳,他因惯性往前扑了一下,正要斥责车夫,眼中忽然映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