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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指南高干粟熹沉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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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失态(第1页)

  女患者惊呆了,她看看况南衡,又看看李露白,连哭声也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况南衡今天戴了眼镜,他伸出手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面不改色,“是,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认识很久了。”

  他竟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承认了,情绪外露得一览无余,在场的人一时间都愣住,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没看见是哪个医护先反应过来,抓住这个机会,连哄带骗的将这个女患者推着出了办公室。

  周穆沉也跟着出了办公室,顺便将门带上。李露白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办公室里突然响起手机振动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况南衡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走上前来,“你还想在这里站多久?”

  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挂断电话了,李露白听不出况南衡的情绪,进退两难,“嗯……好像我在是挺尴尬,那我这就走。”

  “不了。”

况南衡说:“现在看起来是你更尴尬一点,如果要走也是我走。”

  李露白忙拉住况南衡,“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你的办公室。”

她很肯定,“我一早就想回避的。”

  况南衡停下来,“那你看到这个状况,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

李露白想了想,“她看上去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很脆弱,你让她情绪这么激动,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况南衡偏头,“你自己都还虚弱不能自理,还没问你怎么现在就跑过来了,你倒管起别人这么多?”

  李露白讪讪的,辩解道:“我好很多了。”

她知道自己理亏,放软了话,“好了,我这就回去。”

  好半天没有回答,李露白也一直没有松开手,最后况南衡轻声说:“你再不松开手,我就舍不得让你回去了。”

  李露白蓦地将双手缩回去,甚至背到了背后。很轻的叹息声,况南衡问:“怎么会过来呢?”

  “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无聊得很。”

李露白撇撇嘴,“看来你和你的患者们关系都很好。”

  况南衡屈指敲了下李露白的额头,“想多了你,知不知道医学伦理、人文关怀?医生在患者重病时候给予关心是职责所在。”

  这一天况南衡跟李露白解释了很多,甚至很详尽的阐述了一遍医学伦理学中对病人关怀的知识点。其实这并不很重要,那天的李露白最后还是看着况南衡的眼睛,她在想,这么说的话,他对所有人是不是都一样。对她,也并没有任何特殊。

  回想起来,他在她面前挂断的这两次电话,大概都别有意味。

  思绪从记忆里抽离,醒过神来的李露白看着魏关娉,魏关娉的神色非常复杂。李露白撑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我下午看到乔柠的时候,我真是伤心极了,太挫败了。”

  魏关娉跟在李露白身后,“你们好像不是很合适,到这样也很好了。”

  李露白穿着高跟鞋,摇摇晃晃的样子看起来很让人担心,魏关娉忍不住伸出手在背后虚扶,李露白推开她的手,“没关系,我还稳得住。”

她看向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只是在想,我这段时间,是为了什么呢?”

  魏关娉觉得自己也被感染得有些悲伤,她没怎么见过李露白真正难过的样子,李露白一向是一个消极情绪不轻易外露的人,但是冷静的李露白最吓人,这实在太压抑了。魏关娉不禁道:“露白,咱们算了吧……”

  鞋跟与地板摩擦的尖锐声音刺过耳膜,眼前的人一下没了影,魏关娉大惊失色,还是扑了个空,没能拉住即将摔倒的李露白,“我的天,李露白!”

  只是这短短十几秒的说话时间,喝多了的李露白就平地摔倒在面前,裙子以下露出的膝盖大面积挫伤,破皮的地方开始渗出血丝。魏关娉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把李露白扶到一边的长椅上,又忙从包里翻出湿巾,不敢触碰伤口,只能小心翼翼的擦拭边缘,责备道:“你是不是昏头了?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一个况南衡而已,你至于吗?”

  魏关娉慌乱失措,李露白双手托着脸颊抬起了头,头散乱得遮住了大半的脸,她的眼里反而很平静,“关娉,我只是想试试,毕竟在跟他重逢后,每次和他说过话,我甚至连入睡都容易很多了。”

  李露白双手捂住眼睛,靠向身后的椅背,把头仰起来,她的长垂下,堪堪落在长椅后的灌木丛上,叹息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我跟他明明也没什么关系的啊。”

  这声音听起来格外疲惫,还有些令人消沉。魏关娉坐到李露白的身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她揉了揉自己的头,把手肘支在椅背上,“你什么时候这样过?”

  魏关娉当然得不到李露白的回答,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远几步打了个电话。

  初夏的气候历来都很合宜,夜晚的温度不冷不热,能够让人逐渐舒适下来。李露白松开了双手,但没有坐起来,她仰着的头看着夜空一动不动,看了很久。色泽并不纯粹的夜幕上,星光因为城市绚丽的灯火里泛着极其黯淡的光芒,显得萧瑟又寂寥。虚度时光实在是一件容易让人放松情绪的举动,李露白脑海里闪回过很多记忆片段,关于很多事情。

  他们的重逢太有戏剧性,以至于后来生的事,放到现在来想全都像是强求才得到的。放任这两个字从来都是忌讳,但是是她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要再想多一些什么,其实她也不太知道。

  李露白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吹了这段时间的冷风,她思维清醒了很多。她之前喝了好几种酒,混在一起的酒后劲很大,她的头有点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甚至能让她觉得膝盖上的疼痛也不那么难捱,“关娉,我们回去吧。”

  迟迟没有得到魏关娉的回答,李露白不得不坐起来,视线想搜寻魏关娉的身影,看到她在不远处正走向这边,魏关娉的身边还有另外两个身影,李露白眨了眨眼,没能看得很清楚。等走近的时候,李露白看清楚了,一个是周穆沉,一个是况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