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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入我怀 苏东坡的全诗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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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你怎么那么傻?”

低头帮他擦药的人,眼神微颤,话里落了不忍。

楚蘅眼神呆了呆,才柔声道:“公子护我,我也该护着公子。”

顾衍顿住手,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既难受又高兴,仿佛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植物,孤独的在崖壁上生长了好些年后,某天忽然被人带回家中细心呵护着,不用再孤零零地遭受外面的风吹雨打。

他没说话,帮她擦好药后用纱布绑好,再放回她双膝上。

“公子,你不必理会那些人。不了解你的人只会嘲笑你不堪的过往,但了解你的人,会知道你是这世上最最好的人。而且奴婢不认为你那些过往是不堪的存在,那都是你的战绩,为大楚立下赫赫战功的战绩,是散发着荣光的,比任何一个辱骂你的人都要干净。”

她凝视着他,坚定的眼神令人为之动容。

顾衍替她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她好似忘了自己还穿着这身受过刑罚的破烂衣服,发髻也松松垮垮的,灰头土脸的,这副姿容比胡子拉碴的他好不到哪儿去。但她的眼神里有光,是任谁都泯灭不掉的光。

“其实我在北椋第一次受刑的时候觉得好疼,长公主为了让我屈服于她膝下,在我身上用了十八道刑罚,如今想想,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捱过来的。但捱过来了如今也并不比那时候过得好,好像在这受到的刑罚比那会儿还要重些,是深入骨髓吞噬人心的疼。”

他挨着她坐下,靠着她,他觉得身子好像没有一个人待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那么冷了。

“所以公子这些日子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看着地上铺着的厚毯和摆满的都虞司历年来的记事册子,楚蘅双眼蒙上一层泪光。

困了就席地而睡,醒了就看书麻痹自己,试图将那些不堪的言论都隔绝于耳外。

顾衍默不作声,只轻轻点了下头。她的泪光顺着他这下点头滑落下,她赶紧转过身擦拭,不让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他将人拉扯过来,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沉声说出他的打算,“他们说的也没错,身上有着这样的烙印,在朝廷里当官确实也不合适,你不必为我伤心。若陛下真将我革职查办,我不会让你受到牵连,我会去求祖母和父亲,让你继续在这府里待下去,谁都不能将你赶走,你就当从来没服侍过我这个主子。”

哪知,他这番话却惹怒了她。

楚蘅拿开他的手,倔强着脸朝他骂道:“你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要气馁?凭什么要对那些对你落井下石的人妥协?!你好不容易从北椋皇庭的炼狱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国家为什么不能挺起脊梁做人?!他们把你骂趴下,不过是为了维护他们所认为的守旧了几百年的祖宗礼制,你难道就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那个敢在寒山寺里领着我哭喊作闹,在都虞司里奋力平乱,在黑夜里斩杀刺客的顾衍到哪儿去了?!”

顾衍苦笑着摇头,“别闹了。”

“曾经被长公主养为面首又怎么了?您自身清白难道还怕别人污蔑?”

“公子——”

楚蘅握紧他双手,让他看着自己,热泪盈眶道:“那些没有什么的,您想在大楚落得好名声,完全可以靠自己去挣的。”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儿

楚蘅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只不过他现在人陷入了泥潭中,需要人来拉一把,只要走出来,他日后必定是绚丽多彩的。

这样的话,完全不像是她一个丫鬟嘴里能说出来的。

但顾衍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动了他。让他原本乌云密布的世界乍然照出一束亮光来。

“你——”

他忍不住笑出声,敲一下她脑袋,“还真是胆大。”

“哎哟。”

知道他没事了,楚蘅赶紧拿开手,站起身朝他规矩行礼道:“那奴婢便先回屋了。”

人看着规矩,其实脸上眉飞色舞着。

“赶紧去吧,都熏了我好几个时辰了。”

他摆摆手,假意将人轰走。但却站起来拿过桌上的药膏递给她,“这是宫里的御医配的,拿回去擦,对你身上的伤有用。”

“这是您专门为奴婢准备的么?”

她仰起头,唇边氤氲出温柔的笑,顾衍帮她擦药时她便奇怪他桌上为何会备一瓶擦拭外伤的药了。

他即刻收起好脸色,一本正经道:“想什么呢,你入狱那日我也挨了板子,这是给我自己用的——”

“”

楚蘅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关上门后,她听到了里面肆意妄为的笑声。

夜间。顾衍让人从谢氏院里将婉月叫了过来,楚蘅手上的伤不能碰水,这段时日便由婉月帮她洗身。

“三公子待你可真好。”

楚蘅在屋子里泡热水澡时,婉月羡慕地说道。

她听了脸上散发出暖意来,眼波荡起一圈圈涟漪,“他待我确实很好。”

“唉,咱们府上最能扛事的便是三公子了,若是没有那些事,他该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这段日子顾衍的事情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婉月也听说了一些。

听得这声叹息,楚蘅拍拍她的手,“不用怕,就算有那些事,他也能过得很好。”

想到谢氏,她抬眼问她,“老夫人的身子怎么样了?”

婉月却是摇摇头,“不太好,除非是大公子出狱,不然老夫人这病恐怕是难好。”

楚蘅点了点头,顾沅是谢氏的心头肉,这心头肉冷不丁被人剜走,她自然是要等它填补回来才能好。

楚蘅出狱后的第三日,顾衍被叫进了宫里,淳元帝的桌案上仍旧堆着许多折子,言官们不依不饶,整日被逼着淳元帝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