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墉城（第4页）

席渊还是笑，沉默抽着烟。

今晚的气氛比平时低沉，没有几个人是高兴的，就连平时不沾酒的孟参长也跟着喝了酒，喝上了头，抓着席渊就教育。

都要走了，席渊老实站着让孟参长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到最后，孟参长有些哽咽，说：“席渊，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尽管跟我说，能帮到你的一定帮。”

席渊嗓子发干，咬了咬烟头：“我记住了，孟参长。”

……

席渊不想喝酒的，但是气氛到了，又被几个兄弟逼着喝了几杯。

他从大学毕业后就很少沾酒了，一来是工作，怕喝酒误事，二来，他也没瘾，不是酒鬼，不喝也没是。这会喝了几杯，上了头，脑袋昏昏沉沉的。

大家伙散了后，赵缺找席渊抽烟。

赵缺这段时间一直不在队里，等他执行完任务回来后，就听说了小十的事，他坐在席渊身边沉默许久，说：“九哥，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小十。”

小十被安葬在陵园里，葬礼那天，席渊去了，赵缺不在。

席渊说：“恩，去看看。”

“九哥，还有件事……江阳……”

提起江阳，席渊脸上露出嘲讽的笑，说：“他怎么了？”

“我昨天去见他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赵缺不想提江阳，只是江阳求着他，让他看在过去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帮他一次。

赵缺没办法不帮。

他说：“江阳现在意识到错误，知道他犯的错了，他不求你原谅……”

“行了，不用说了。”

席渊不太耐烦打断，“都是成年人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自己承担责任，说再多也没意义。”

赵缺：“对不起，九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刚回来，好好休息。”

席渊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赵缺想送他，他挥了挥手，说不用了。

……

席渊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坐在家属院楼下吹吹冷风，醒醒酒，一身酒气，慕汐可能不太喜欢。

慕汐就在楼上阳台看到了他坐在院子抽烟，坐了好久，也不管晚上这么冷。

拿了外套关了门，慕汐连忙下楼。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慕汐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席渊，背影孤单寂寥，甚至有几分颓败。

慕汐放慢脚步，走过去，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柔声问：“怎么不上楼，在这坐着，喝西北风呀？”

席渊回头看她，说：“没事，刚喝了酒，身上有味道，想等味道散了散再回屋。”

慕汐：“席渊，不要吹了，这么冷，我们回去吧。”

席渊抬头看天空，说：“教你看星星要不要？上次说了要教你看的，城市里头很难看到星星，北屿能看到，你看那颗最亮的……”

慕汐蹲在他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有一颗最亮的星挂在夜幕上。

即便下着雪，还是能看到夜幕上的星星。

慕汐原本想是喊他一块回屋的，结果和他在院子里头看星星，想起来又好笑又好气，非常无奈。

……

席渊带了慕汐和赵缺一块去陵园看了小十。

风大，没雪，出门那会还在下，到了陵园已经停了。

赵缺拿了花放在小十的墓碑旁，鞠了鞠躬，站的笔直。

席渊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他反复擦了好几遍，声音沉沉的，说：“小十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就这样没了。”

赵缺哽住，隐忍着。

“下次来看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慕汐站在一边，脸被风吹的通红，眼角有些泛红，她也带了花来，放在小十墓碑前，鞠了鞠躬。

她还记得当时来北屿，是小十来接她，后面发生了很多事，都是小十开导她，帮她说话，要不是小十当时多她那么照顾，她可能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赵缺又点了根烟放在墓碑前，说：“以前不让你抽烟是为你好，现在想带坏你都没办法了，小十，九哥要走了，走之前来看你一眼，希望你在下面过得好，我有空就会来看你，不要觉得自己孤单，没人陪，指不定明天来陪你的就是我。”

慕汐下意识看了赵缺一眼，抿紧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