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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对,觋鹳。他曾说自己是羽邑的巫祝,看来你们果然有渊源。舒纪会带玄旸去羽人族的土地游历,也是因为听觋鹳讲述羽人族的趣事。”

原来,竟然有这样的关联,如果觋鹳没有去舒渎,青南和玄旸绝不可能相遇。

“旅人只会遵从自己的心意,辜负他人的期许,终其一生都在四处奔走,没有任何人能令他们伫足,最终能得到什么呢?”

舒渎君的言语有些惆怅,他的弟弟舒纪便客死异乡。

没有任何人能令他们伫足。

玄旸便是这样。

转身离去,毫不留念,没有奇缘的话,此生不再相见。

“舒渎君可知觋鹳从舒渎离开,去往何处?”

“自然是回去羽邑,难道他没回去?”

“觋鹳八年前又一次出行,从此再也没有返回。”

“大概是死了,叶落在树根旁,旅人死于旅途中。”

舒渎君的语气似乎有些惋惜。

舒渎君年纪大了,对长时间的交谈感到倦乏,他说:“入秋后才有渡霁水的船,我会派人送你们过去,这些时日你们在舒渎安心住下,缺什么物品尽管与舒翼说。你是阿旸的挚友,便是我的贵客。”

青南起身道谢,一直保持沉默的青露立即跟着站起来,对舒渎君恭敬行礼。

阿旸,玄旸的昵称。

舒渎君对玄旸的关心,不只是嘴上说说,应是真情实意。

小舟轻渡,芦花夹岸,大地平坦如席,没有任何一座山丘遮拦视野,这样的地貌与山地遍布的羽人族土地实在迥异,这一路走来,早习以为常。

青露慢悠悠划动木浆,听见水禽的叫声,看见枯败的荷塘,还有不远处规划得整整齐齐成片的农田。

舒渎人种稻也种粟,当地气候宜人,两种农作物的长势都很喜人。

第一次见到粟时,青露很惊诧,种子如此细小,宛如草籽,如何食用。

在舒渎住了段日子,吃上好几顿粟食,他再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小虽小,能填饱肚子。

农夫们在鱼塘边交谈,他们嗓门大,声音远远传来,青露侧耳倾听,对青南说:“觋鹭,我听他们在说鼉(扬子鳄),好像是有一只鼉在鱼塘边出没。”

乘坐舒渎的大船从鱼埠前往舒渎,船上的船夫都说岱夷话,青露一路跟着学了不少。

“有一只鼉扒毁田堤,这些人正商议要捕它。”

青南坐在舟上,任由溪畔的风拂动衣冠。

“捕它做什么,不如拿箭射杀。鼉长得如此丑恶,肉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