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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录皇后与赵盼儿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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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救风尘(第4页)

赵盼儿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转身就上了车。两健仆却早已将他架到一边,往地上重重一扔。

孙三娘上前,狠狠地往他脚上一踩,听着他杀猪般的惨叫,高声道:“活该!我妹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转头跟她闺中密友私奔,不打你打谁!”

孙三娘转头气哼哼地上了车,围观百姓们还听到她气愤的声音:“你当初干嘛要瞧上他呢?他就是个西贝货,只图着假银光鲜,真金倒看不上眼!”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周舍,先是揉着被扇得红肿的脸,继而傻笑道

:“她对我一往情深?”

这时,有人发现了刚才赵盼儿掉落的一只金钗,捡起后,大家纷纷议论。

“嗬,瞧瞧这珠子,至少值两贯钱!”

“看那打扮,是刚下船的吧,瞧,瞧,他们进了会仙楼住下了,那的房钱,可要比全福贵两倍!哪来的小娘子,这么漂亮,又这么有钱?”

听到“有钱”

那两字,周舍突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眼疾手快地抢过了金钗,往赵盼儿住的会仙楼走去。

会仙楼二楼客房内,赵盼儿面前摆满了珍酿佳肴,孙三娘心急地往窗外望,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人。刚才她们对周舍动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虽然解不了心头之恨,到了这会儿,一直不见周舍上来,她们倒是有些担心刚才打重了。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周舍在门外说道:“赵娘子,小可周舍,刚才捡到了您的金钗,特来归还。”

赵盼儿忙做出一副醉态,示意孙三娘去开门。门一打开,周舍就看到了露着一小半酥胸正举杯浇愁的赵盼儿。

孙三娘骂道:“谁叫你来的?我们姑娘正不自在呢,赶紧给我滚!”

孙三娘欲抢金钗,此时赵盼儿却带醉一推酒杯,语带哭腔:“凡郎,你跟周舍一样,都是个狼心狗肺的负心人!”

周舍刚才已经跟楼下一名相熟的妓女打听到,赵盼儿本是一名花魁,后来靠给人当外室赎了身,不久前两人的关系被人家的正头娘子察

觉,正头娘子撒泼闹事,直接把赵盼儿赶出了钱塘,然而那官人极为惧内,连话都没敢吭一声,拿了不少钱才把赵盼儿打发了。想来赵盼儿口中的凡郎就是那个已将她弃若敝屣的郎君了。

赵盼儿酒后的声音娇媚至极,周舍听得骨头都酥了,他一把推开孙三娘,挤进了门:“周舍有罪,周舍惹了赵娘子生气,这就任您打骂,随你责罚!”

孙三娘一声惊呼,忙快步赶在周舍之前进了房间,替赵盼儿拿过一张披帛盖上肩头,恨声对周舍道:“光天化日还敢闯门,再不走我叫人啦!”

赵盼儿却醉意朦胧地从孙三娘背后探出身来:“周舍?不许他走!我要、我要打死这个没眼力见儿的王八蛋!”

孙三娘忙用力分开她和周舍,冲着门外道:“小二,快拿点醒酒汤来!”

“我没醉。”

赵盼儿身姿柔软,上身一滑便挣开孙三娘,一手拉着周舍,一手指着自己,“你说,宋引章除了会弹琵琶,哪点比我好?她有我美吗?有我识情趣吗?”

周舍晕乎乎地答道:“没有,没有,她连你一个手指甲盖都比不上!”

赵盼儿却并不欢喜,突地起身过去,她的醉步如胡人舞姬般曼妙至极,冲着周舍喃喃道:“你骗我,那凡郎为什么要赶我走,就因为我曾在贱籍,就连服侍他也不配了吗?”

说到这里,赵盼儿一把扯住周舍哭了起来:“凡郎,你为什么要

听那婆娘的话赶我走?你又为什么又要背着我跟宋引章那个贱蹄子私奔?”

周舍的眼神却一直紧锁在她发间摇摇欲坠的一根钗子上,那支钗子上面悬着一粒豌豆大的明珠!他一边眼馋,一边敷衍道:“赵娘子别哭了,他在意,我不在意!贱籍又怎么了?薛涛,红拂,不都是一等一的传世佳人吗?”

这时,小二送了醒酒汤来,孙三娘急忙接过强喂赵盼儿:“没错,盼儿你想开些。来,再多喝两口,顾衙内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赵盼儿又像舞蹈,又像醉舞踉跄,眼看差点歪倒在周舍身上,却又将身子堪堪倒在另一边三娘身上:“少来了,这世道女人没个丈夫,就没个依凭。纵有家财万贯,明珠一斗,活着也没什么味道!”

周舍扶住赵盼儿,把她从窗边拉走:“你说得是,说得是。来来,别站在窗子边,小心酒后受了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盼儿横了周舍一眼:“呸,你少来献殷勤!当初在钱塘,我听说你周舍是个人物,叫三娘给你送花签,邀你过来喝茶,你连理都不理我。非但不理我,还变本加厉,跟着那小贱人私奔!”

“啊?有这事?”

周舍被说傻了。

孙三娘帮腔道:“哟,翻脸不认?你那个叫招财的小厮呢?让他过来跟我对质!”

她学起男人说话的嗓音:“我家员外正听宋娘子弹《霓裳羽衣曲》呢,没空喝什么

破茶。”

周舍有些拿不准,但觉得顺着赵盼儿的话说总没错,忙道:“啊,啊,那混账不听话,早就被我给卖了!赵娘子,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其实自打第一回见你起,我就知道你比宋引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之所以犯糊涂,匆匆忙忙地和宋引章离了钱塘,也是因为怕自个儿把持不定,毁了跟她的山盟海誓,一心只想拜在您的石榴裙下啊!”

赵盼儿眼睛一亮,坐直身子:“当真?”

周舍竖起手指,张嘴就来:“比真金还真!若有一字虚言,叫我变个小王八,当娘子床腿底下的垫脚石!”

赵盼儿扑哧一下笑了,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周舍的胸膛:“你这个人,还有点意思。”

周舍马上给赵盼儿倒了茶:“以前是我不懂事,得罪了盼儿姐,这就以茶代酒,请盼儿姐恕罪则个!”

赵盼儿笑了笑,端起了茶,喝了半口,周身气质由风情万种到端庄无比,看得周舍眼珠子几乎掉了出来。

趁周舍不注意,孙三娘离开了房间,打扮成小厮的银瓶马上跑了过来,孙三娘向她耳语了几句,银瓶便下了楼。孙三娘回首,只见透过窗子,周舍正小意殷勤地和赵盼儿说着话。而赵盼儿眼波流转,自有一股风流媚态。

孙三娘学了学她的动作,自己觉得怪异,不禁打了个寒战,喃喃道:“天爷,还好我不是个男的。唉,也不知道那位顾指挥,现在怎

么样了?”

房间内,周舍显然已经喝醉了,但还是给赵盼儿夹菜:“再来点……亲亲,我是恨毒了那宋引章,她嫁了我才三天,就和邻家的后生,给我戴了绿帽子。盼儿啊,我心里苦啊,我后悔啊,当时为什么要跟她走,而没有留下来,和你说说知心话儿。”

赵盼儿不留痕迹地避开周舍:“真的?你没骗我?”

周舍一把抓住赵盼儿的手:“没骗,若我有一字虚言,叫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