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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壑玫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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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联名上书的还有其他五六七八个女生。

虽然宋惊晚模样生得冷,是偏御那种的小狐貍,孤傲、妖性,但不妨碍她同性缘好,毕竟谁不喜欢跟美女做朋友。宋惊晚给她们回纸条说去,几个女孩赶紧叽里呱啦地报菜名,东西不多,她在思考明天背哪个包,忽然左斜前方有人转过头,男生戴副黑色半框眼镜,唯唯诺诺地捧张卷子,“宋宋同学,你忙吗?这道题我不大会你可以教教我吗?”

男生叫许冕,内向,成绩一般,高二的时候坐在宋惊晚左边,隔条过道,经常会问她题目,她觉得他很努力很上进,也乐意教他,许冕也只问她一个人。

尽管大多数情况他跟不上宋惊晚的思路,半知半解,推算略显吃力,但宋惊晚自诩是个讲题能手,起码比谌降厉害,他就写两行主要过程完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悟。跟他比,她还是讲究送佛送到西的,不跳步骤,没听懂就慢慢来,有耐心的很,所以耗的时间也长。

快下课了,仍没讲完。

谌降把试卷塞进桌肚,没几秒,再掏出来,他没什么情绪地耷眼盯着题目,突然不轻不重地嗤笑,有点找事的意味,刚刚好能让宋惊晚听见。“别误人子弟,”

他说:“这种题用得着讲那么久?年级第一行不行,不行我来。”

她轻而易举地咬了钩,杠回去,“你教?你那鬼画符的步骤跟天书似的谁看得懂,留着自娱自乐去,还有,我很行,关你屁事。”

俩祖宗又吵起来了,许冕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又彻底混乱,他攥着卷角,抬头,分明看见谌降的眼底赤裸裸印着“蠢蛋”

二字,说宋惊晚还是说他?

“后面的我自己回去消化消化。”

许冕忙不迭道。

“谢谢你,宋同学。”

只是回座位之前谌降撕给他张纸条,上面写了那题的经过,字迹笔走龙蛇,依旧简略精悍,少年冲他抬了抬下巴,“另一种解法,比宋同学更快。”

宋惊晚的眼神立马杀过来。

气氛微妙的剑拔弩张,许冕受宠若惊地接过纸条,道了谢。课桌上摊着两张数学卷子,一张满分一张149,就是因为跳步骤而被扣了一分,宋惊晚将满分的那张收进抽屉,身子微微后倒靠在椅背,“死装。”

“你愿意看。”

他说。

与此同时,下课铃打响,与学生的欢呼混糅,顿时震耳欲聋,许多话被掩盖在它犹如岌岌可危的警报声中。指间转着车库钥匙,宋惊晚没动,谌降也没动,少年侧着半身在跟自己那帮狐朋狗友打诨,混不吝地笑。

她和谌降仿佛两条平行线,站在顶峰,各自有各自的脾气,永远不会相交。

过不久,宋惊晚拎起书包朝后门走,几个人还在跟谌降聊天,却眼观鼻鼻观心,识相地让出条道,女孩在跨出门的瞬间止步,转头,逆着光,那双漂亮的狐貍眼稍稍下压,睨着他们。

食指抵在耳根,点了两下,撩得过分,冷感得过分,但他们不懂什么意思,面面相觑。没人在意,没人察觉,谌降朝着少女无声地作了个口型。

她是问他耳钉。

在我家

他的口型是。

floyd

floyd02

谌降回家的时候,正巧碰见宋惊晚出来丢垃圾。

俩人住对门。

稀不稀奇?在学校冤家路窄的,离开学校也逃不过。宋惊晚是后搬进来的,大概高一下学期,她爸妈要出国,一年回不来个几天,索性买了套房留给女儿自生自灭,结果某天上学,开门直接跟谌降打了个照面,气得她险些背过去,世界都灰暗了,谌降也挺意外。

那年她跟他闹得最凶,争个竞赛名额争得头破血流堪比神仙打架,碾压一众小学霸,分数狂甩别人十里地,直接把第三名搞得对数学失去信心,逼得教务组连夜发通知别打了,你们两个都去,其他小幼苗们才免受更降维的打击。他抢了她心心念念好久的广播台主持,她就撬了原定是他的学生会主席,他在校园论坛里清一色的全是好评和彩虹屁,如果有黑帖、黑评,百分百她发的,当然,如果她惹了事被逮肯定也少不了是他从中作梗。

得知谌降是自己邻居后,宋惊晚想搬家,但她没钱。

于是她让谌降搬,该说不说,那年确实挺霸道挺任性,无奈他给她看了钱兜,没比自己好哪里去。

爹不疼娘不爱,都穷。

但宋惊晚对此存疑,毕竟能全款买下昆梧大平层的绝对不是普通家庭,接近两百平的房子让谌降一个人住,他还是个高中生呢,太奢侈。有关谌降的家庭情况,她其实很好奇,却没问,只知道他爸妈也不管他,某种层面而言两人也算同病相怜,就这样还没长歪,还都是根正苗红的学习青年,仅限学习。

后来宋惊晚屈服了,住就住吧,抬头见低头也见的日子凑合过。她周末喜欢宅家,能跟谌降碰面的次数自然变少,省了掐架,但偏偏越讨厌跟谁同框,越有乱七八糟的契机来促使你们同框。

宋惊晚家里养了只花栗鼠,最爱偷跑进谌降家,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有天谌降来敲门,像是刚睡醒,头发跟被炮轰过一样,人懒恹恹的,表情谈不上太美好,宋惊晚想笑,但憋住了,他食指和拇指提着肥鼠的脖子,扔给她,撂话:“我家猫不爱吃外卖。”

她被怼得无话可说,从此但凡笼子里没见到那只肥鼠,她就兢兢业业上他家逮,因为“子不教,母之过”

,谁晓得它上赶着要鼠入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