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1页)
也许把谌降纳入她关于家庭、关于幸福的幻想是不切实际、天方夜谭,但起码此刻,宋惊晚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些、幻想可以再慢些破碎。年年复年年,她的夜晚无比寂寞严寒,在别的同学放学回家都能和爸爸妈妈共进晚饭时,她已经学会用蹩脚的厨艺来犒劳忙碌一天的自己,只有自己。
不过谌降也是一个人。
她不清楚他的家庭环境,所以许多时候也会悲凉地认为和他都属于同病相怜、抱团取暖的小可怜a和小可怜b。明明嘴巴斗个没完,但其实更多时候也应了鱼嘉佳曾评价过他们的话叫作惺惺相惜。
更遑论现在。
几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后来吃着吃着,谌降的心情好了丝,会问她物理竞赛决赛的事,宋惊晚跟他打包票说你等着被我碾压,这话谌降都听习惯了,轻笑:“月考怎么没有碾压我的志向?高一高二我还没有见过你比那几天更不在状态的日子,所以到底为什么?”
宋惊晚不肯回答,他也没强迫:“行吧,以后再等你说。”
警报解除,女孩继续夹菜,谌降却忽然顿了顿筷子,偏头盯着她喝汤,语气试探:“你不会那段时间是受了情伤?”
汤差点全喷出来。
“怎么可能!我受谁的情伤?哪个男的能拿得下我?”
谌降哦了一声,不冷不热。
两人都暗藏小心思的接着吃饭,宋惊晚吃饱了,不过他的蛋羹做得不错,她又多喝了几勺,问:“你下周六生日请女生吗?”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谌降木着张脸,“你不算么。”
“我是万一你们到时候搞得太吵了,才会敲门进来投诉。再说,你的生日干嘛请我,不怕我送你的礼物是诅咒小人?”
谌降说诅咒小人也行,反正你都没送过我什么,宋惊晚骂他脑子有坑,“到底请不请女生?”
“不请。”
“你不是说广播站有个学弟要来?”
“他女扮男装?”
宋惊晚被他的脑回路整无语了,“他会叫广播站的其他人来呀,比如鱼嘉佳,你不是也跟她搭档过吗。”
敢情前面都不是重点,鱼嘉佳才是。心里莫名升起股自作多情的暗爽,谌降有意逗她,“那没办法,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宋惊晚吸了口气,没说话,垂头不大高兴地戳菜。很晚了谌降不想打扰她睡觉,要走了,宋惊晚坐在沙发上,就一直盯着他,他笑:“舍不得?”
“滚啊。”
她口是心非,只不过人真的离开了,房子又冷下来。老样子依旧是一盏灯都不关,宋惊晚把毯子拉高,盖过头,睡了。
新的一周,体育课进行长跑体测。
宋惊晚在生理期,因此请假缓测,哪儿凉快哪儿歇着。今天天气出奇的好,大概知道他们要跑步,太阳又毒又大,甚至周围片云都没有,下午的温度扶摇直上,逼近秋天里罕见的高温,热也热死、累也累死,令大家怨声载道。
体育老师吹哨,声线铿锵。
“女生上跑道!”
多少人听到这句话就腿软,陈熠和夏芝芝她们拖着腿蔫蔫地跨上跑道,结果转眼看见树荫底下乘凉的宋惊晚,那叫一个悠闲惬意,心里马上不平衡了,临死挣扎般的冲着损友狂竖中指,宋惊晚倦着,给竖回去。
五班女生不多,尤其擅长跑八百米的也就李梨一个,剩余女生被她甩在后面,蛄蛹成一团,各个商量好似的步调都差不多,挤在内圈匀速慢跑。体育老师见之怒而吹哨:“老奶奶散步啊!你们跑不进及格的下节课给我重跑!”
而男生一千米几乎跟女生同时开始。至于谌降,宋惊晚都不用刻意去找他,谁遥遥领先跑在第一谁就是他,并且甩了第二名半圈。“腿长就是犯规。”
她如此喟叹,望着少年在烈日下轻松地迈过终点线,也望见围在终点旁边叽叽喳喳犯花痴的别班女生们。
宋惊晚瞅了几眼,接着默默抱膝,朝她们背过身去坐着躲太阳。她在想,凭什么谌降跑步中、跑完步都一点儿也不狼狈呢,该怎么帅就怎么帅,否则也不会那么多人围观。恰此时,叶哲霖像丧尸过境地到终点,甩着舌头嘶吼着问毛巾在哪儿,没人鸟他。
她觉得男生在运动完都是有汗臭的,但谌降似乎没有,他每次打完球回来坐她旁边,就是没有味道的,难道偷偷喷了香水?宋惊晚边思考,仍在望着叶哲霖发呆,猛然间视野一暗,眼前出现件明黄色球衣,邬昶明弯腰冲她打招呼。
另一头,谌降在终点喝水,目光不经意地划过那片树荫,耙梳头发的手一顿。
宋惊晚坐着,不认识的那男的站在她面前。
非但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而且貌似和女孩聊得挺嗨。
他眯了眯眼。
然后拎起水瓶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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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降过去的时候,邬昶明在朝着宋惊晚笑。
不晓得两人聊到了什么话题,反正女孩也罕见地冲他勾了勾嘴角,谌降看着,心里堵得慌。
“嗨,谌降。”
邬昶明认得他,转头跟少年打招呼。谌降站定在二人旁边,手臂抄件外套,身姿清癯挺拔,落眼却见宋惊晚立马收了笑容,假装阳光刺眼地背手,拒绝和自己对视,他磨了磨牙尖,“哦,我记得你,13的马可。”
就说他挺能气人的。
邬昶明脸都憋绿了。
“哈哈,原来那个镜是你,很厉害很厉害。”
邬昶明哪怼得过他,更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他,先假模假样地吹捧,“晚晚等会我一千米体测,你坐这儿看呗,看我拉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