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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娘俩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靳翔在位时的风光伴随着牺牲一并掩埋在黄土之下。
团里的领导出面,说文芬与靳洛是烈士家属,只要他们想住,大院永远是家。
但文芬不愿意,这里处处都是她与靳翔的回忆,她带着儿子搬了出去。
文芬并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可在靳翔的呵护之下,对于生活上的很多琐碎一无所知。
靳洛经常能看到她一个人在踩着椅子换灯泡时,在疏通堵塞的下水道时,在电闪雷鸣的雨夜时抱着他默默流泪。
再后来
萧海峰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从团队大院搬了出来住在了隔壁。
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办法,让文芬不再怨他恨他。
家里这些脏活累活,他都扛下了。
而每个周末,他也不用羡慕的看着别人一家三口出去玩,他、妈妈以及萧叔叔会结伴同行。
妈妈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
再后来
萧海峰成了他的继父。
妈妈再婚那天,所有人都喜笑颜颜,外公外婆兴奋的脸上的皱纹都不见了。
他也跟着孩子们一起鼓掌,一起欢呼,可回到家后,他一个人翻看爸爸留下的照片,心里就像是渗入了一层酸涩的漆料。
靳洛从未管萧海峰叫过爸爸。
他也从不勉强。
他们关系很好,也会亲密的玩耍,但靳洛却从不让萧海峰将他抗在肩膀。
那个动作,专属于他的爸爸。
文芬也期待过靳洛能够接受萧海峰叫他爸爸,但看小小的靳洛如此坚持,便也作罢了。
痛苦似乎就这么被抹去,故人已逝,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萧默出生之后,文芬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为了顾及靳洛,文芬和萧海峰找了一个阿姨,尽量腾出时间来陪他。
可越是这样,靳洛就越是难受,他是敏感的,因为这份“格外照顾”
而难过,他却还是接受了萧海峰。
毕竟,他是那个让妈妈依靠,不再流泪的人。
萧海峰会找专人训练靳洛的体能,手把手教他散打,给他买刮胡刀,做父亲该做的事儿,教他如何做一个男子汉。
一切都很美好。
萧海峰退伍之后进入了商场,凭借着多年积累的人脉,以及灵活的商业头脑,家里的钱越挣越多。
他和文芬商量了一番,两个孩子都大了,家里的房子明显不够住,买了一个复式楼,一家人准备搬过去。
开开心心的收拾行李,为了培养靳洛的独立性,书房划分给了他。
也就是那一次收拾书房,毁灭了一切。
说到这儿,靳洛仰头灌了一口啤酒,林文然没有制止,揽住他的一个胳膊,紧紧依偎。
在书房的古书下,压着一本泛黄的日记,靳洛一看封面的字迹就知道是萧海峰的,少年的好奇心总是强烈,明知道这么做不对,却控制不住内心蠢蠢的诱惑。
翻开日记本。
靳洛身体僵硬。
一个黑暗的下午,一本老旧日记,震碎了他的三观。
原来,萧海峰并不是在大学才认识的文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