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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柔弱的不能自理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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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季谨和往常一样很早就睡下,然后就听到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随即他被人从床上强行拽起来,苏晚扯着他睡衣的领子连拖带拽地把他往外拉,别墅院内的草坪被大雨打湿,溅出的泥沾了季谨一身,倾盆大雨瞬间将他淋透,季谨不明所以,但喉咙被禁锢着,甚至问不出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季谨第一次踏进别墅正门的客厅,一尘不染的地板被他身上的泥水弄出了很大一片污渍,他来不及反抗就被苏晚连续扇了几个巴掌,耳边瞬间充斥的剧烈的轰鸣声,整个人都是懵的,周围站着的佣人没有一个敢抬头或者上前阻止,季谨在女人的辱骂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的父亲十天前死了,在接夏钰放学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当时路况很好,没有堵车没有追尾,事故发生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季谨的父亲疲劳驾驶,在走一段盘山公路的时候犯困没有控制好方向盘,车子直接撞到路边的防护栏,然后翻下山,连摔带滚跌落山崖,发现的时候车子燃起了熊熊大火,季谨的父亲当场死亡,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夏钰还有生命体征,被送到医院抢救了整整七天后最终确认死亡,然后下了葬。

受到巨大刺激的苏晚精神恍惚地过了三天,她甚至拿着水果刀跑到医院停尸房里准备给季谨父亲身上再捅个几十刀,大卸八块用以告慰她那飞来横死的儿子,结果被医院的工作人员强行拦了下来,在停尸房里他听到医护人员说要通知季谨去认领尸体,苏晚这才知道害死她儿子的凶手居然有个儿子就住在她家,于是她扔下刀飞奔回家,冲到季谨房间把人给拖了出来。

这是季谨第二次见苏晚,这个女人再没有了上次的精致得体模样,她头发乱糟糟的,眼眶通红,没有化妆的脸上能清晰地看到皱纹,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此时这个女人正声嘶力竭地一手掐着季谨的脖子,另一只手不停地扇季谨巴掌,边打边辱骂:“你那个穷鬼爹,我好心聘用他,给他提供工作,给他发工资,他找我们家借钱的时候我也丝毫没有犹豫,我们一家这么帮他,他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他在我们面前装出一副好丈夫的样子,说要借一百万给妻子治病,并且承诺要给我们家工作一辈子还钱,结果呢?他居然整夜整夜地出去赌钱,输光了我借给他的所有钱,白天再出来给我们开车,疲劳驾驶,疲劳驾驶……他居然开车的时候能趴在方向盘上睡着!”

苏晚手上的力道更重了,看样子是真的打算直接掐死季谨,或者直接把人打死,“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找我们借钱,结果我一调查,他老婆半年前就已经死了,他还在我们面前骗我们说要给老婆治病,你爸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骗子、恩将仇报的赌鬼,狼心狗肺的禽兽!是他害死我唯一的孩子,他借我们家的三百万我就不找你要了,我只要你死,你去死吧!他死了就由你替我的孩子偿命,你去死吧!”

苏晚两只手同时掐住季谨的脖子,窒息的感觉瞬间涌上来,季谨无助地盯着天花板上金光闪闪的水晶灯,视线开始渐渐模糊,他心想,你说的对,父亲骗了你们,也骗了我,他骗了所有人,落得这样的下场是自食其果,是自作自受,可是……可是我呢?

就这样吧,或许我就是该替他偿命,这样我们一家就全死了,死光了才好,一了百了。

意识渐渐模糊,季谨慢慢闭上眼睛,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客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夏起收起黑色的雨伞,外套上不可避免地被雨打湿了一大片,他左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看到苏晚发疯的样子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住手,不要再闹了晚晚,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的儿子,他叫夏蔚蓝。”

季谨突然感觉脖子上的力道一松,他迅速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坐起来大声咳嗽,脸被憋得通红,他窘迫地抬头向大门的方向看过去,于是看到了那个在关键时刻进来,碰巧救他一命的男孩,有一双像贝加尔湖一样清澈碧蓝的眼睛。

交流

其实不仅季谨在看他,夏起说话的同时客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去,夏蔚蓝站在一米八五的夏起旁边看起来小小的一个,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雪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黑色小西装,带着红色领结,发梢微湿,看起来像是从城堡里走出来的王子。

一旁的佣人有眼力见地纷纷无声地离开,巴不得变成透明人瞬间消失,不参与雇主家的家事,季谨缓过来之后也从地上起身准备准备快点从这个是非之地离开,以免再被抓住掐个半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夏起叫住,这位夏家的男主人语气冰冷,自上而下地扫了一眼浑身泥泞的季谨,冷不丁开口说:“你留下。”

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但季谨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厌恶,但这位在商业上成就颇丰的老总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好像那一瞬间的厌恶只是季谨的错觉,季谨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夏起没有管他,而是走到苏晚旁边,在苏晚准备爆发吵架之前先发制人,“晚晚,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我可以送你出国去旅游,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当然,如果你不想出去,我也可以送你回娘家,你需要换个环境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苏晚先是大笑,然后开始疯狂捶打夏起,她的眼睛里有憎恶有怨恨有愤怒,唯独没有爱,可见这对夫妻并没有多么相敬如宾,更多的像是仇人,苏晚抬手给了夏起响亮的一巴掌,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了清晰可见的三道红痕,“你情绪稳定,你比谁情绪都稳定,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你冰冷的表情出现一丝一毫的波动,包括亲生儿子的死亡,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小钰死了,他死了,你不仅一滴眼泪都没有,在他尸骨未寒刚下葬才三天,就把你在外面的私生子接回来了是吗?我们的儿子?谁认他这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