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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页(第2页)

“正是。”

她说,“也不知多少人为了这个哭红了眼。先前我还担心,他若是一言不发将信扔回来可如何是好,如今却不担心了。”

说罢,咸宁公主拉着我的手,满意道:“阿黛,果然那什么事交到你手上都能办好。”

我看着她,讪讪笑了笑。

年节将至,两日后,宫学放了假。

京城的人们都在准备着过年,每日忙忙碌碌,我的家中也是一样。

每日,来拜早年的人络绎不绝,父亲和兄长无时无刻不在会客。有时父亲到官署或者宫里去,家中就只能交给兄长。于是他忙得像在前堂生了根一样,半步离不得。我的乳母则得了假,回老家探亲去了。

若搁在平时,这等时机,不溜出去玩简直愧对苍天。

但我兴致缺缺,半点出门的兴趣也没有,只待在家中,不是睡觉就是发呆,甚至还破天荒地温习起功课来。

只不过常常是书和纸墨都摆好了,我却半天不动,只看着案头的栀子花发呆。

二十五这日,我是被侍婢唤醒的。

“娘子,”

她说,“大公子让娘子快快起床洗漱,他要带娘子出去。”

我老大不乐意,道:“去何处?”

“去灞池,”

她说,“娘子不是要练冰戏么?”

我想起这事,挣扎了一会,只得坐了起来。

灞池在长安城外东面。前朝的一位皇帝想练水师,于是从灞水开了渠,引到城郊低洼之处成湖,取名灞池。

后来世道更迭,水渠淤堵,这灞池荒废,日渐缩小,成了一处浅池。

这里没什么景色可言,平日里游人稀少。除了池边几座当年留存下来的点兵台供人怀古,并无可看之处。

但是到了冬天,这灞池则会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四周平坦,北风无阻,灞池每年都会早早上冻。那池面占地虽大不如前朝,却也算得开阔,冰层又硬又平坦,十分适合冰戏。

故而每年上冻之后,就会有不少人到这里玩耍冰戏。

对于一切要出力流汗的事,我都兴致缺缺。

不过也有我不得不干的,冰戏就是一样。

这冰戏的玩法,是北边传来的。木头做成的鞋子,底下装上铁刀,套在脚上,用绦绳绑牢。然后,人就能在冰面上滑动。玩得好的人,穿梭如风,似舞蹈一般,很是好看。

景璘的祖父穆皇帝很是喜欢冰戏,每到冬天,便会特地选择冻得结实的冰面,开辟为冰场,让嫔妃和宫人们在里面玩耍。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据说那时候,玩得出色的嫔妃不少,连不苟言笑的皇后也能来两下子。因为这宫中之风,整个京城的女子们也趋之若鹜,流传至今,已经成了人人都会两下子的游乐。

旧事(十二)

宫中甚至还专门弄出了一个节日来,每年正月初九,宫中的太液池举办冰戏会,参加的全都是内外命妇和皇亲国戚的闺秀们。

这盛事每年都有,我并不喜欢去,总是借故推脱。

但今年不行,因为我朝刚刚小胜了一场北戎,先帝高兴得很,过年时的各项游乐都想办得热闹些。

父亲正为了让我当上太子妃,紧锣密鼓地操办,所以这样讨圣上欢喜的机会,他不允许我错过。

我的冰戏之技,不算白丁,不过也跟白丁差不多。

因为不感兴趣,我每次上冰都很是敷衍,最多就是明玉带着,在边上自己玩一玩,累了出汗了就走人。以至于许多年来,我毫无长进,用兄长的话说,像瘸腿鹌鹑。

我穿得严实,走到堂上时,兄长已经等了许久。

“怎起得这么晚?”

他有些不满,道,“父亲和你乳母不在,你便愈发没规矩了。”

我理直气壮:“我哪里没规矩了,这两日他们不在,我也好好待在家中,不曾给兄长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