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页)
“我闯祸了。”
沉默许久,时闻终于坦白,“是沈夷吾。”
霍决“嗯”
一声,并不如何在意的样子,“回头找你算帐。”
在时鹤林刚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沈夷吾也找人盯过她。沈氏明牌做事。霍决是知道的。时闻以为这是他表现得不意外的原因。
她想解释得更清楚些,在尽可能的范围内。
但此刻并非好时机。
霍决有倦意,避而不谈。
她心里也有更在乎的事。
“为什么犯蠢。”
她试图望进他眼睛深处。
“下意识反应。”
他轻描淡写,“来不及思考了。”
被这句话搅软烂了心。时闻撑着胳膊坐起,低头凝睐他眉眼。鸦青色绸缎徐徐落入他怀中。
“我讨厌你这样。”
她一字一顿。
霍决用指节结痂的右手,接她淌到尖尖下巴的泪,“又要及时赶到,又不许受伤。bb,你未免对我要求太苛刻。”
“我害怕。”
时闻轻声责备,“你流了好多血。”
霍决啄吻泪眼下那枚小痣,“我答应过你的。会活很久,不会让你一个人。”
他从来不需要她说“对不起”
。也不需要她真正表现出任何类似愧疚的情绪。
但这种情绪是可以轻易掌控的吗?
时闻不知道。
也做不到。
她绒密的睫毛垂着,轻而又轻抚过他身上缠绕的绷带,没有再哭,怕泪洇湿伤处。
“上次受伤的,也是这只手。”
十六岁那年,他趁夜色攀上她的阳台小花园,突然告诉她,他们要分开。
“是吗。”
霍决假装不记得,“也不坏。一回生,两回熟。”
这很难算作是一句安慰。
时闻没应,寻求依恃似的,去捻他右腕上那串白奇楠。
念珠雕刻得小而精致。贵重,但不俗气。像鸟雀衔在口中的某种果实。
“左手表善。”
她怔怔出神,“当时那位大师分明嘱咐过我的。”
霍决笑了,无可无不可的语气,“怪我戴错了手。”
时闻久久注视他,垂首,重新将呼吸靠近。
“疼不疼?”
她问。却也不是问句。
霍决从来不是那种大度让步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