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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崔九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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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杀意

几日后,齐王宫,梧殿。

今日天寒,又下了阴雨,雨雪交加,空气里湿冷湿冷的,老齐王的病似乎又加重了,他现在连半躺也不能了,只能平平躺在榻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还忍不住打颤。

“这天气啊,可真是要孤的命,孤的骨头缝里疼痛如针扎一般。”

下首处坐着一人,是虞师大夫郦渊,拜道:“王上万万保证御体,不知王上突然召见微臣,是有何要紧之事?”

“说要紧,也不是那么急不可待,说不要紧,却也算迫在眉睫。”

老齐王缓缓转了转脑袋,从榻上看向郦渊,“伯冉大夫啊,齐国有你,是孤之幸。”

郦渊慌忙顿首,“王上错爱,微臣万死不敢当。”

老齐王继续道:“你不似你的父亲,他学问虽高,但就是做学问做僵了,不懂官场变通,说什么天下为一,天下为公,君王与庶民同罪那一套。不然的话,孤也不会将他三次任命为祭酒一职,而不提拔。”

齐王观察着郦渊的神色,接着说:“孤将他免官,又任命,再免,再任……如此三次,孤心中一直认为他有封相之才,可他还是那么倔强啊!罢了罢了,他就做他一辈子的祭酒吧。”

郦渊没有说话。

齐王接着道:“而你不一样,孤看得出来,你只对齐国忠心耿耿。”

郦渊道:“微臣愚钝,只知尽忠竭责是分内之事。”

齐王满意的笑了,就是要这样啊,做臣子的,有一点智慧就行,太聪明了倒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齐王突然转换了话题:“伯冉大夫认为,郦生此人如何?”

郦渊一愣,原来齐王今日忍痛召见他为的就是这事吗?

他想了一会儿,答道:“微臣认为郦生之才甚高,若能在仕途中悉心打磨,日后便能成一肱骨良臣。”

齐王点点头,“你与她同学这么多年,也这样看她。”

“那么……看来孤的判断是对的。”

齐王目光盯向头顶的虚空,似乎在反复回味前几日与郦壬臣的一番对谈。

“这几日,孤听了听稷下学宫的期会之辩,真是辩的孤头都大了。”

齐王道:“孤有时候都在想啊,这稷下学宫是否真的该存在。”

郦渊诧异了,“王上,您这是何意?天下诸国谁人不敬仰我齐国的稷下学宫。”

“是啊,孤知道。”

齐王慢慢说道:“稷下学宫养士众多,百家争鸣,诸子称雄,这是好事。”

随后齐王语气一变,“但这些士人观点杂乱,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人人都是贤士,人人都有理。可孤作为一国之君,究竟该采信哪一方、哪一派的言论呢?于齐国而言,孤每年斥费巨资优待这些数以万计的士人,当真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