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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雀溪也道:“不是说草原人连子杀父都不以为然吗?”

她瘦得有些脱相,只有一双眼睛明亮依旧。

“和南国学的,”

乌恩其先对着韩应昌耸耸肩,又转而对雀溪道:“人都不是我杀的,我还费这么大功夫保你,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保的人也太多了,真是跟捅了探子窝似的,”

雀溪咋舌,“你是见探子就保吗?”

乌恩其冷笑:“不想活我也不拦着你,看在你们都是效忠萧王的份上才留下来,其余的早收拾干净了。”

明眼人都知道,二剑名为由友邦代理监国,实则已经被瓜分。就像明眼人都知道七王子必然是被乌恩其处理掉了,还要假说是“死因不明”

一样。

七王子作为此次事件的导火索,他种种行为的背后都少不了雀溪的推波助澜。她一直扮做温柔明媚的样子,在涅古斯躲藏的日子里依旧充当七王子的解语花,直到最后都深受七王子的喜爱与信赖。

当他们与涅古斯的巡逻兵撞上时,这朵七王子心中的纯良小花儿却毫不犹豫,当着众人的面,手起刀落砍下了七王子的人头,以此为由求见涅古斯的王。

“他总不是殿下的人吧?你不照样留着。”

雀溪手一指旁边伏案忙活的裴峋道。

韩应昌闻声也不由得看了一眼那位过于心软的同僚,然后就听见乌恩其说:“他不是萧王的人,他现在是我的人,懂吗?”

被雀溪这么一说,乌恩其意识到王宫里现在确实攒了不少萧王的探子。出于姐妹之间的情感,萧王手下的这些人都多多少少给了她帮助,她也希望能保住这些人,好让萧王少损失一些精英。

韩应昌看看乌恩其,又看看裴峋,最后点了点头道:“您自己有数就好。”

“我这还有两个姑娘,回头找个机会把你们一块送回南国。殿下身边想必也缺人。”

雀溪道:“是谁啊?我指定认识。殿下亲自选出来的都是女子,我们一块同吃同住好一阵,彼此很熟悉。不像韩应昌。”

韩应昌却突然愣一下:“我刚忽然想起来,淑妃娘娘应该就是您的姨母吧?”

“是。”

听到姨母的名号,乌恩其不由得站了起来。

“我的命是娘娘救的,自小就在娘娘身边……她从来没放弃过您的母亲,一直在寻找您母亲的下落。”

韩应昌道。

乌恩其单手抚上胸口:“我知道的,我都明白。”

她幼时不知听母亲讲了多少在南国时的过往,姨母在那时的她心中高大无比。母亲一直坚信姨母不会放弃,哪怕年月飞快地过去,连乌恩其都已经开始懂事,开始思索“姨母真的是母亲说的那样吗”

,她都没有动摇过。

而姨母果真如母亲所言,永远不会放开姐妹的手。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亦或是未知的深渊。因为她们是姐妹,她们的身上有着同一个女人的血。

这番谈话过后,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让这个世道改变的想法。

不久后,乌恩其把白家姐妹、素慈、潮珞门、陈雁行、孟和长老,还有那几个探子姑娘们聚在了一起。

在象征着至高王权的宫殿里,她有了这么多女性盟友。大家出身不同,性格迥异,年老如孟和已经六十好几,年轻如潮珞门不过十几岁,可所有人都和乌恩其有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让女子们不再像过往一样地位卑下,让她们也能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乌恩其不敢打包票一定做到什么程度,笼罩在大家头上的那座大山实在是太深太厚,她们竭尽全力想要挖出一道缝隙来,好让外面的光明能刺痛所有不甘受制于命运、抑或已经麻木了的女人们。

到那个时候,总会有人因为呼吸到了外面的气息,不能再忍受囚于一方窄小世界。大家挽起手来,挣脱所有桎梏,昂首挺胸行走在天空之下。

“妇女们不是没有劳作,难道她们劳作的比任何一个男人少了吗?可她们劳作的结果往往被限制在自己的家中,出了那扇门,便再无人在意。”

素慈说。

“男人能读书做官,却偏偏认为女人不能做这些事情。”

陈雁行说。

乌恩其道:“说到底,就是没有人看见她们,或者说没有人看见‘我们’。很多女孩十几岁就嫁人生子,然后把一生都操劳进去,她还没来得及为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就已经被约束到失去身形。”

孟和点点头:“强求所有女人都不生养是不可能的,让她们晚上几年再去,一方面是身体也能更结实些,另一方面也能让她们在年轻时好好想想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胡雪正本是农家出身,她冷静道:“就算您能让女子读书做官推广开来,但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百姓,读书做官距离他们的生活太远。我幼时,谁更能耕田、扛东西更有力气,谁才有地位。”

“可许多女子天生就不及男子力气大,无论日后怎么努力,也许都不能追上,她们又该如何立足呢?”

潮珞门问。

乌恩其道:“这个事情的本质不是力气的大小,而是谁更能生存下去。总有事情是女人更擅长的,比如纺织就能换来许多钱,而女子往往更有耐心,便比男人适合做这活计多了。只有自己能站住脚跟,才是被尊敬的基础。”

“若没有盛世,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一场战争就能赤地千里,无论男人女人都变回野兽,只能匍匐着活下去,尊严在这种时候是无用的东西。”

钟缙红说。

“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人们要活着,要吃饱穿暖,要有尊严,这难道是什么奢望吗?无尽的苦痛是会让人麻木,可总有人会醒。我们难道不是清醒者吗?不管为了什么,我们都做不到眼睁睁旁观。”

乌恩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