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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望着烛台上如豆的烛火,眼眸幽深。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去就是。”
萧持转头看向蔡显:“还要劳烦军师,再随我走一趟。”
君侯的性子说?一不二,极是霸道,众人见他?面上?神情坚毅,语气更是不容置疑,便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能点头应下。
萧持连夜带着蔡显与一队亲兵去了山谷。
天色将晞时,他?见到了那位巫族少主。
“是你。”
萧持眼神锐利,认出了不远处的娃娃脸青年就是他?的妻口中提到过好几次的恩公。
郁记舟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好久不见。”
蔡显在一旁听得微微有些讶异,怎么,君侯与这?巫族少主还是旧相识?
“你们先?下去。”
萧持自是看出来了郁记舟有话要与他?说?,他?们之间唯一称得上?联系的人,就是绿萼。
萧持虽不知郁记舟的打?算,但他?下意识避免他?在蔡显他?们面前提到绿萼的可能。
蔡显他?们颔首称是,在一旁看热闹的杜仲和钩藤也?被他?们的少主一个眼神给老老实实地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萧持与郁记舟二人。
“绿萼与我提起过你,言你曾多次对她施以援手。我竟不曾有机会代我的妻,亲自向你拜谢,是我之过。”
萧持站在原地,身?形如松,巍峨挺峻,语气却颇和缓,“此番又?要累得少主出手相助,我心下愧疚。若是少主有意,我可许千金为礼,聊表心意。”
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极为强烈的存在感,他?站在那里,无?形之中让整间屋子都?变得逼仄起来。
郁记舟更不喜欢的,是他?话中特地强调的,他?与她之间的夫妻关系。
这?件事?,郁记舟一早就知道了,他?不会为之生气,只是有些不高?兴而已。
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低估的不是他?,而是翁绿萼。
自始至终,他?没有想过破坏她的婚姻。
他?知道,中原女子都?颇保守,既然?嫁了人,她的一生大概就要随着那个男人浮沉。
既如此,他?想帮帮她,让她的婚姻可以尽可能地美满幸福。
郁记舟伸出一只手,掌心卧着一只小而黑的蛊虫,他?微扬下颌:“吃下去,我就帮你达成所愿。”
萧持看着那只肥肥胖胖的虫子,神情未变,只道:“这?是?”
“这?是同心蛊里的子虫。”
青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木屋里显出一种别?样的幽森,“服下同心蛊的男女,只能同心顺意,一世恩爱。否则,服下子虫的那个人就会肠穿肚烂,痛苦而死。”
萧持神情一冷,却不是被所谓同心蛊的作用吓到,而是被一种下意识的愤怒攫住了心智。
他?抽出腰间长刀,横在青年细长脖颈旁,声音比刀光还要冷沉:“你何时喂她服下了母虫?”
萧持算了算时间,去年夏,东莱城外山上?时,他?才有下手的机会。
现在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