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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儿都不想失去柳青,可现在,他必然失去柳青。
那么,究竟是生离呢?还是死别?
这是一个无从抉择的抉择。
“顾平。”
良久,柳青挪了挪身体起来,摸过了床头的烟,点燃,“以前你问我,我是不是爱你。我反问你什么是爱。”
“嗯。”
顾平仰面躺在床上,早晨的太阳晒在他身上。
“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什么答案?”
“关于你爱情的答案。”
“那你先说说你的。”
“我的?”
“嗯,你先说我就说。”
“单纯的爱情是幼稚的,真正的,建立在亲情,友情之上。”
顾平笑了笑,“我觉得爱是调剂。可就像一道菜没有调味料,不能吃。没有爱这个调剂生活就枯燥。”
“很像你会有的想法。”
“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
“亲人之间,不会有隔膜也不会有回避更不会有羞耻。”
柳青吐出一口烟,把顾平拉到了怀里。
“呵呵……”
“别再好强了,我所有的关心甚至婆妈,也是因为……”
“我不知道,我就是没有办法平静接受,我只是……我还有自尊。”
“那我的自尊呢?”
柳青笑了笑,“咱们处了八年,我性格你知道,我为你放下了多少?”
顾平侧脸看了看柳青,“明白你意思。睡会儿吧,昨天夜里你好像就没合眼。”
“把药吃了,然后我睡下。”
顾平起身,拿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够过药,吃了。
柳青笑了笑,躺下了。
“又叼着烟。”
顾平拿过了柳青唇边的烟,在烟灰缸里碾灭。
柳青入睡很快,顾平也有些疲惫,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小憩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起来去卫生间吐了一次,不过没吐出什么东西。
洗漱好去了庭院,仍旧疲惫,昨夜的发烧加上早上的剧烈体力消耗……他在躺椅上躺下,舒展四肢,然后与绿色拥抱。
隐约的,又是钢琴的声音,让人更加昏昏欲睡。
醒过来,身上搭了一条毯子,顾平出了汗,起身,望向屋内,看见秘书正跟柳青说着什么。
头不疼但是昏沉,顾平缓了缓才站起来,然后踱步往屋内去了。
秘书见到顾平进来,停止了跟柳青的对话。柳青看见顾平,笑笑,“你们谈吧,别太累。”
与秘书的会谈中,顾平的眼睛始终盯着在前院画画的柳青。他专心致志,只偶尔拨弄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关于遗嘱……”
秘书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顾平的专注。
“什么?”
“确定是要这么分配么?”
顾平接过文件看了看,“嗯,确定。但我没走之前,哪一个也不需要提前知道。”
在顾平眼里,这些数字似乎只是数字,已经没有了实在意义。
在遗产的规划上,大部分的归属权他给了柳青。活着他不要他一分钱,死了总可以要了吧?剩下的小部分一些留给了长期没什么联系的母亲,一些留给了他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