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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他目送着那三名宫人并小公主远去的时候,又忽然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您在想什么呢?莫不是那几人有问题?”
原先还落下他一段距离的侍从,这会儿已到他面前了,瞧见主子这副纠结的样子,试探性地发出了疑问。
然而他话未说完,脑袋上就先挨了一下。
李元嘉嘴角一扯,“瞎说什么!我方才转道往这头来,是提前与人说了?还是你觉得,送礼这种事情,也是两个多月的孩子能学会的?”
开什么玩笑!
先帝妃嫔之中有个早慧的徐贤妃,也不过是五月能言,四岁能读论语毛诗而已。
要是方才那小小婴孩竟已能帮母亲分忧,有意将那草编锄头送到他的面前——
妖孽转世都不足以形容这等情形了。
侍从捂着脑袋哀叹,“我也没说什么别的啊……”
他平日里光跟着李元嘉舞文弄墨的,没什么官场经验,方才那话里其实没多少阴谋论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让韩王这么空站着不是个事儿,得找个话茬转移一下注意力,调侃一二,哪知道这上来就犯了忌讳。
也对,皇室子弟怎么样,不是他能妄言的。
“那您这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韩王此刻的脸上神情接连变化了好几次,最后变成了一派说不出的严肃。
但开口之时的语气,倒还像是往日一样平和,“我在想她方才说的话,于我而言或许有些启发。”
他拢了拢袍袖继续朝前走去,口中喃喃,“长幼同乐……长幼同乐……”
他好像有些想法了。
有些事情,武昭仪不能去做,他却可以。
为了活着吗,他也不得不去做!
他看了看自己这有点犯傻的随从,一时半刻间也找不到其他合用的跑腿,只能又朝着对方招了招手,“你替我去做一件事,务必赶在籍田礼之前完成。”
还有几日的工夫,应当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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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籍田礼的到来,倒是比众人想象中的还要快。
只在武清月见到那位韩王李元嘉的两日后,她就被迫起了个大早。
被捞起来换衣服的时候,她还听到那头有人在嘀嘀咕咕,“此地长官真是太过尽心竭力了,愣是将筹备工作缩短了一半。”
正在梳妆换洗的武媚娘闻言一笑,“岐州刺史的位置由四郎遥领,岐州官员怎能不尽心。”
武清月抬了抬眼皮,觉得这话说得真有水准。
就像五郎指的是她那位兄长李弘一样,四郎就是李治的四儿子——萧淑妃所生的李素节。
这位今年虽然才八岁,可要说待遇,真不是一般皇子可比的。
且不说李治早几年就有将他册立为太子的想法,就说如今好了。
李忠成了太子,也没耽误李素节先是当了雍州牧,册封雍王,后又改了个岐州刺史。
总之,她们现在所在的岐州,就是挂名在李素节的名下。
要不怎么李治凭空搞这一出,萧淑妃也没出来闹腾呢?
不是因为她已偃旗息鼓,全然罢手认输,而是因为,这岐州籍田若能操办妥当,功劳总能分给她儿子一块!
李治的岐州之行前脚敲定,萧淑妃后脚就开始发动人手行动了。
这话当然可以像是武媚娘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岐州刺史是皇子,所以底下个个不敢敷衍。
但也可以说……
算了算了,有些话就不用说那么明白了。
人家还在暗地里积极争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