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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珩,如果每個人的人生可以在地下重拍賣,屬於你的,叫一天都落不了槌。你經歷的那些痛苦,很多人都會想試一試。」
她吃完芒果吃藍莓,說話時神色認真到嚴肅,嘴邊卻還沾著點吃水果的顏色。
講話的時候,斯珩順手抽張紙要幫她擦淨,擦著擦著,垂著眼眸盯幾秒,又俯身吻住她唇,輕柔地含著吮吻,濡濕又清淡的吻。
雨從窗外滑落。
他雖然沒醉過,但那天,連綿不斷的雨聲與冬日黃昏仿佛巨大的玻璃罩,供給氧氣過量,讓人輕易地產生類似醉氧的感受。
那天的天氣,跟現在一樣。
喝醉是他曾經無法接受的失控,現在是一塊珍貴的岸,給水底的人喘氣的機會,因為人已經浸潤在密不透風的窒息痛苦裡。
「現在解釋吧,我有時間聽。」
斯珩坐在床沿,隨手扯開領帶扔到地上,聲音輕得像一縷在空中飄散的煙。
「給我一個理由。恨你有點費力氣,很麻煩。」
莊靜檀撐了把床坐起來,很久沒說話,於是沉默在空氣中肆意流淌開來。
斯珩盯著她,最後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一把撈過了人,掌心死死嵌住她腰際,欺身壓下,咬牙切齒地叫她名字。
「莊靜檀——」
她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呼吸滯了一瞬。
前幾天打起來時,腰磕家具紅木稜角上了,反作用力導致青紫一片,現在睡覺翻個身她都嫌麻煩。
斯珩掐著她腰的掌心一頓,下一秒,又找到最中心的痛點,更用力地摁了下去,指尖幾乎要透過睡衣嵌入她皮膚,袖口挽到臂彎處,修長結實的小臂青筋微暴。
他冷笑一聲。
「喜歡裝死是麼?」
斯珩動手撕開她睡衣,莊靜檀在布料撕裂後開了口。
「你恨吧,沒事的。」
頓了頓,莊靜檀的聲音低了幾分。
「反正,恨我的人不少。」
斯珩知道這句話里隱藏的意思。
多你一個不多。
那其中毫無埋怨與懊悔,只有涼薄與一點誠懇。
他從前就習慣這樣講話,不動聲色地將對面逼入絕路,那些人也拿他毫無辦法。
就像現在的莊靜檀。
斯珩掌心中的力道驟然鬆了。
他站直身子,手輕拍了拍她下頜,聲音放得輕柔。
「你仗著我不會動你,但你有對你來說重要的人。你知道的。我找他們討債也可以。」
說完,他沒有半分拖泥帶水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