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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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旖将一块面包撕下来放进嘴里,“你还记得吗?那年在拉萨,我给你看手相,我说你爱情运很好,那是真的,你可以去追那个女孩。”
沈翌苦笑着回过头,这里的天气又开始阴雨绵绵,他说:“我不信那些。”
又说:“那是骗人的。”
他很喜欢聂鲁达的诗歌,在美国他读到英文译文的初版,沈翌很喜欢其中一首,也是世人所广为称赞的。
聂鲁达写:“在我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但是现在这朵玫瑰正望着远处的小房子,那里有流浪的艺人,有滑滑板的年轻男孩。
他听见她说:“沈翌,我要结婚了。”
李安只在伦敦待了三天就去中国找徐清旖了,他的继母向来不待见他,他也不愿意在那里多花费时间。
等到回国之后,才听肖珩说徐清旖打了电话要休年假,说是遇见了很重要的事。
李安又给母亲打电话,问她是否还在爱尔兰,母亲却告诉他,那个女孩在他走后的第二天就启程去了伦敦,当时她还以为是去找李安。
于是他想到了沈翌,前段时间听说他也在伦敦。
他在徐老师那里要到了沈翌的联系电话,李安欺骗对面的人说他是沈翌的好友,现在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于是那个人告诉他实情,说沈翌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
车祸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的,一辆大型的卡车从侧面冲过来,为了保护徐清旖,沈翌在生死关头的最后一瞬间作出反应,伸出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那一天伦敦城的乌云压得很低,绵密的小雨轻轻敲打着车窗,雨刷器擦拭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沈翌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肘微微弯曲抵在车门边,手指指节一下一下地按压太阳穴。
雨声变得急促起来,或许是飘过了一片更大的乌云。
徐清旖偏偏头,看了看沈翌的侧脸,他抿着唇,眉间微微蹙着。她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自己也曾这样看过他无数次,那时他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不过以前是面对难解的数学题,现在是面对雨中拥挤的伦敦交通。
“飞机可能会延误。”
徐清旖眨眨眼睛,移开视线,闷着嗓子,“没关系,还很早。”
沈翌收回支在窗边的手肘,轻轻搭在方向盘上。前面的车流还没有移动的迹象,他往后靠,左手伸进椅背后的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最后又什么也没拿出来。
他叹了口气,问徐清旖:“延误的话,我们去吃顿饭吧?”
徐清旖牵着嘴角笑了笑,点点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你不是还要去上班?”
她的视线落在沈翌穿的西服上,熨烫得十分整齐,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没事。”
沈翌摇摇头,“我太久没吃过中餐了,机场那边新开了一家中餐店,据说很正宗,你陪我去试一试吧。”
车流好不容易动了动,沈翌跟了上去。
机场路并不在市区,但或许是下雨的原因,平时只要半小时的车程,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四十分钟。
“婚礼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