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页）

她将女儿拉进怀里，瘦瘦小小的身躯，一抱就能抱个满怀。

“有人欺负你了吗？”

6鸣知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她力气变大，抱得6白天喘不过气，“妈妈去……”

“没有。”

6白天说，但她没有挣脱6鸣知，只是轻声道，“妈妈，真的会有人喜欢我吗？”

6鸣知一怔，她缓缓松了手，许久才道：“为什么不会呢？我们白天这么好。”

“哪里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

6白天眼神茫然，纹丝不动，“我本身就是个错误，我会拖累所有人。”

6鸣知嘴唇翕动，她扶着6白天的肩膀，去看她的脸：“你胡说什么呢？啊？白天。”

“你……”

“难道不是吗。”

6白天说得很认真，她漂亮的眼睛看着6鸣知，“如果没有我，你在离开那个男人以后就可以回家，就不会被姥姥姥爷赶出家门。就算不回老家，你也会有新的幸福，”

6鸣知一时语塞。

她从来没见过白天这样，6白天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乖到她能用稚嫩的肩膀撑起生病的自己，乖到可以承受自己一切的情绪。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6鸣知只能不断地摩挲着白天的肩膀，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泪横流地摇头。

她开始悔恨，如果不是自己生病多年忽略了6白天，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是的，白天，这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我呢。”

6白天自顾自地说，她好像很累很累地瘫坐下来，说的话意味不明。

“白天，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白天？”

6鸣知去拉扯6白天的手腕，“你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来找你了？”

“是不是那个男人，他来找你了！”

6鸣知的声音越高亢，她手抖着摸出手机，试图打电话，被6白天抬手夺走。

“没有，妈妈。”

6白天说，她还在强撑着意识安抚6鸣知，“我只是有点累。”

有点累，也有点乱，她不能去想许黎明的脸和她离开时的失望神情。

她不理解许黎明为什么会说喜欢自己，明明没有人会喜欢自己，是因为错觉吗，还是一时的好感。

她真的很喜欢许黎明，从很久很久以前。

她不想让许黎明不快乐，又不能用这样一个残破的自己去搅乱她的生活。

“我只是有点累。”

她说。

收拾东西收拾到了半夜，6白天沉默地给6鸣知倒好了药，看她吃下，然后在女人浓烈的目光里关上门，回到已经被清空了的房间。

她坐在床上，抬手揭下床头被海报盖在下面的，那张留着许黎明字迹的纸。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日落，荒郊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她用什么才能留住她。

怎么用她贫瘠的一切。

夜深了，高楼听不见蝉鸣，但偶尔能听见几声鸟叫，不知道是什么鸟，喊得凄厉哀伤，许黎明拿着一杯酒站在阳台上，夜风吹得她鼻尖冰凉，酒又烧得肠胃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