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页)
“皇后娘娘,您别怪主子,主子流产的时候大出血,实在是伤了元气。”
这句话触到了白蕊姬的极痛之处,白蕊姬面色大恸,紧紧地攥住被子,失声痛哭。
“皇后娘娘,臣妾的孩子走的冤枉啊,臣妾费尽心力,保了他五个多月……”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琅华感同身受,曾经的永琏,永琮,还有更早的璟玟,她都痛到恨不得跟着一块去了。母亲失去了孩子,就是生生地挖去了心肝。
白蕊姬其实早在禁足十天以后,就发现自已月事不准了,禁足一个月后她就确定自已有了身孕,她开心极了,白蕊姬从小就是孤儿,后来被族人卖入南府,无依无靠,她自已争气,学得一身技艺,后来进了王府,她侍奉皇上尽心尽力,皇上宠她,她一时风光无限。却也知道,只有有了自已的孩子,才算有了真的依靠。
但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曾在嘉贵人的授意下构陷高贵妃,如今被禁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害怕遭到报复,因此一直瞒着消息,靠着心中的一股劲儿,熬到了众人出宫,熬到了孩子四个多月,熬到坐稳了胎,才命人传出去了消息。
皇上下令接她去圆明园,她满心欢喜,穿上曾经最爱的浅蓝色衣服,精心打扮。本以为万无一失,可那匹疯马带她在长街上疯狂奔跑,她拼了命地抓住车上的窗棂,却还是在重重一击之下被甩了出去,待到身下绽开了一地血色花朵,感受到孩子渐渐离开她的身体,她在剧痛中闭上了双眼,眼前是侍卫慌忙的呼喊,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宫中的险恶。
“玫常在,皇上心里还是挂念着你的,你养好身体,一定还能再有孩子的。”
琅华出声安慰。
白蕊姬痛哭着摇摇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这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子,太医说,孩子月份大了,臣妾撞到肚子,伤了宫体,臣妾以后再难有孕了。”
“皇后娘娘,到底是谁要害臣妾的孩子。”
白蕊姬突然坐起来“臣妾和这孩子母子一场,臣妾要替他讨回公道,我的孩子,不能白白去死。”
琅华叹口气,让素练带人把给玫常在的补药送进玫常在的私库,此时殿里只剩下了皇后和白蕊姬。
“玫常在,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件事,皇上查了,本宫也查了,但是这马夫死不承认是他下的药,侍卫们也都受了牵连,上驷院的人说可能是这马开始发情,才横冲乱撞,这可能怪不得人。虽然本宫也知道此事蹊跷,但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
“不,是贵妃,肯定是她,她记恨臣妾。”
白蕊姬尖声大喊。
“玫常在,贵妃的阿玛是治水重臣,贵妃的位份仅次于本宫,贵妃的养子是皇上的长子,你觉得,她有必要害你吗!”
琅华起身看着白蕊姬。
“本宫知道你失子之痛,但本宫提醒你,切勿恨错了人,不如默默潜伏,自已细心去查,不要又当了别人的替死鬼。”
琅华起身,准备走出殿中。
“皇后娘娘,臣妾虽然卑贱,但臣妾绝不会放过害我孩子的人。”
白蕊姬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祝你如愿。”
琅华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悲悯。
太后虽然也为玫常在的孩子难过,可近来几天,她发现了一些值得高兴的苗头。
起因是姮媞突然多了一个心爱的玩意儿,是一把乌木骨泥金美人折扇,画上的美人,是红衣的姮媞。
姮媞日日把玩,她看着奇怪,唤来姮媞的宫女一问,宫女说是和敬公主璟瑟送的,可璟瑟不过七岁,哪儿来的这样的画画功力呢。
于是叫来璟瑟,几块糕点就引得璟瑟说出了真相。
原来傅恒和姮媞两个人关系越来越亲密,姮媞生辰时,傅恒在圆明园值守,换班空隙亲手削木为骨,画像为面做成了这把扇子,足足用了半月的功夫。
奈何傅恒不敢表明心意,还是姮媞伸手要到了眼前,才从怀中拿出了这把扇子。
姮媞喜欢极了,一大堆皇上太后皇后赏下来的古玩奇珍,在她眼里都比不上这把扇子。
太后听了璟瑟的描述,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显。
富察家上三旗的家世堪配姮媞,傅恒在这一辈的子弟里更是出色,又是皇后正儿八经的嫡亲弟弟,得皇上亲自教导,以后定是前途无量。
如果皇后也有此意,那姮媞就可以留在京城,留在身边了。
太后此生浮沉,最心痛的事就是长女的远嫁,当时她只是贵妃,即使心痛也无能为力,现在她一定不让悲剧重演,一定要保姮媞下半生平安喜乐。
璟瑟回宫后把太后问的话一一告诉了琅华,琅华听完轻轻一笑,姮媞是她看着长大的,胸怀坦荡,明事懂礼,身为公主却也不娇惯,傅恒更是她最看好的弟弟,文韬武略无一不通,又忠诚坚毅,和姮媞真是一对佳偶。
这几日事情实在太多,忙得琅华焦头烂额,幸亏晞月帮忙看顾着璟瑟和永琏,她才稍得喘息。
百花齐放
弘历近来军务繁忙,和准格尔的边界之争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思前想后,决断不下。总理事务王大臣建议折中处理,让前线总体撤兵,但在贮粮较多的边境城池分别留驻部分兵力以加强防守。
就在这时,策零派使进京呈送表文,除坚持原先主张的分界线外,他还以给双方多留空闲之地为由,要求漠北部落内徙。弘历觉得策零缺乏和谈诚意,只是为了想要进行贸易才故作姿态,又将策零谴责一番。
弘历处理政事实在心烦,便让王钦传来青樱伴驾,一同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