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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心挖腹照样长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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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罗杰斯的入伙邀请,白薇沉吟片刻:“我有一个问题。”

“你作我的上级医师已经快两个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个低温循环试验?”

罗杰斯轻轻一笑,深邃的蓝眸里盛满狡黠的星光:“人人都需要一个考察的过程,不是吗?我认为一个新手能正确判断小查理的心脏问题出在哪儿,那么她大概不会比布莱洛克差很多吧?”

白薇微愕,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罗杰斯也认为查理是动脉导管未闭:“你为什么不和布莱洛克说你的诊断?”

这时候,罗杰斯已经挽起袖子开始整理他的实验室,对她的问题,他只淡淡道:“布莱洛克当然有他自己的判断。不使用心脏造影,谁会相信我们的诊断才是正确的呢?”

白薇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也挽起袖子加入进来。

从这天起,白薇完成日常的住院医师工作后,开始在业余时间协助罗杰斯完成低温循环的犬试验。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因为他们没有经费,连手术实验需要的狗都买不到,无奈之下,罗杰斯只得自己亲手去抓那些流浪街头的野狗,并且得选择半夜三更,因为担心会有莫名其妙的动物保护狂热分子。

白薇对这一切本来并不知情,她只负责在实验室里协助罗杰斯,从来不知道那些做手术的狗是怎样来的。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看到罗杰斯一个人鬼鬼祟祟下楼,跑到护士站去找杰奎琳。

他又要干什么?嫌工作太无聊了,去找杰奎琳调情?

联想到罗杰斯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甚至将一台b-t分流手术推给她来做的情况,白薇直觉这事不简单。

护士站里安安静静,只有罗杰斯和杰奎琳,门没锁,白薇一推就进去了。

昏黄的灯光下,罗杰斯的左手臂赫然一个暗红的牙印,伤口不深,已经结痂,杰奎琳一边低头给他换药一边叨唠:“罗杰斯,你不能少给我舔些麻烦吗,我要把狂犬疫苗拿过来也是不容易的!”

“嘘!”

罗杰斯急忙做出一个噤声手势,可是已经晚了,白薇已经听到了。

“狂犬疫苗?”

白薇拿起桌上还未使用的瓶子,转到标签上的拉丁文,她扫了一眼罗杰斯:“你喜欢吃狗肉?还喜欢自己亲自动手捉的?”

罗杰斯笑眯眯地回答:“是的,没错,这是我的一点小癖好。”

“no!海伦,别听他胡说,他是为了那个什么低温循环实验!”

杰奎琳撇了撇嘴:“心外科的人都知道他在研究这个,可是现在已经停止给他经费,谁都不乐意再沾手这个项目!”

罗杰斯略感尴尬,咳了两声:“杰奎琳,其实我很快就要成功了,真的。”

杰奎琳无所谓的耸肩:“我只是个护士,你和我说什么也没用。”

难怪进来两个月,却从来没有人和她聊过罗杰斯的低温循环研究,原来大家都嫌弃,觉得它没希望。

拿着那个小瓶子,白薇若有所悟:“唔……所以你去捉实验需要的狗,结果反被咬?”

这事说起来真是好笑又心酸,一个霍普金斯的堂堂心外医师,苦无经费研究,可怜巴巴地自己动手捉狗,反而被狗给咬了……

罗杰斯笑笑,回答得理直气壮:“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只是一时不小心而已。”

白薇也笑:“难怪我觉得做实验的那些狗都脏兮兮的,原来是罗杰斯博士亲自抓来的,职业精神可嘉可敬。”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倒是有些讽刺意味了。

实在是她觉得这个人太不像一个正经医生,说他是个狂热的医学研究分子或许更恰当,往自己心脏插导管,捉野狗做实验,这都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不过……

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挺喜欢他的这种疯狂。

“既然罗杰斯博士手臂不方便,那么捉野狗的行动让我来代劳如何?”

白薇微笑着,悠悠提出这个建议,旁边的杰奎琳立即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两个疯子!”

白薇不是开玩笑,她向来言出必行。

于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厚实手套、全副武装并且带麻醉工具的白薇,在巴尔的摩的某处垃圾处理站回合了。

据抓狗先驱罗杰斯先生的经验,这里聚集的野狗野猫比较多。

“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士来做……”

两人接头后,罗杰斯还在不情不愿地嘀咕,他一直不乐意把这种事情交给白薇做,所以他之前从来没告诉过白薇这些实验狗的来源。

可是这个娇小的东方女人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样,她固执得令人头疼,此刻她露在口罩外的眉毛和眼睛告诉罗杰斯,这女人此时此刻并不害怕,反而兴奋至极。

罗杰斯腹诽,女人不应该都爱护小动物吗?尤其是人类的好朋友狗狗?难道是她动过手术的狗太多,导致已经麻木了?

“我看见那里有两条!”

白薇攥住罗杰斯的手臂,兴奋地压低嗓音说,一个不察,恰好掐到他的伤口,罗杰斯咬牙,忍住不叫。

“不,得要落单的,”

捉狗更有经验的罗杰斯把绳套递到白薇手上,“圈住它的脖子,收紧,别让它发声,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白薇牢牢记住他的经验之谈,随即再次锁定目标。

巴尔的摩的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但夜晚的空气仍然如此潮湿寒冷,呼出口的白气,微凉的指尖,还有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而颤抖的手。黑夜的垃圾站连一盏孤灯也没有,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死寂得连呼吸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