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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霄瞠目结舌,宫中那位的手段之高明一而再地让她胆寒。她和爹爹本以为皇上此计是让他们在嘉王府与将军府间二选一,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将军府。无论他们如何选择,圣上要除将军府的心意已决。
锦阳见申霄在打冷颤,起身亲自把炭盆搬到她近旁,柔声道:“这屋子大,一个炭盆有些不够用,你离近些,别着凉了。”
申霄哪里是冷,她是怕。“所以我和爹爹在劫难逃了?”
“那也未必。”
锦阳道:“我有一计可以暂助你们脱身,只是圣上杀念已起,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咱们总有应付不过来的时候。”
锦阳特意用的“咱们”
,从今夜起,嘉王府和护国将军府便要正式缔结同盟了。
床上的怜月突然轻咳了一声,本还目光凌厉理智冷静地与申霄谈话的锦阳立马切断对话,目光如水,轻声唤道:“怜月?”
怜月醒过来便要吐的模样,艰难地爬到床边想吐又不敢吐,锦阳赶紧伸手拿来床头案上的古董瓷瓶接着,勒令道:“赶紧吐!听话。”
积在腹中的湖水终于被一股脑全吐了出来,怜月虚脱地躺回床上,喘着气。那一声声起伏不定的喘息声是生命的声音,锦阳对于自己差点溺亡的事都没有后怕过,但此刻心中却不住地道:幸好,幸好!
申霄在怜月呕吐之时顺势避开了,站在一旁看锦阳又开心又心疼的神情,落寞地往后退了两步。她从来不知道锦阳会照顾人,皇族之女,打小身边便围满了伺候的人。哪怕独立如她,也勉强只会粗糙地顾好自己。
“太医说若吃药后醒了便无事了。”
锦阳递上茶水给怜月漱口,扶起她时安慰着。“不过感了风寒不是朝夕便能好的,还得养好些日子,今夜你先住在这里,等你可以行动了咱们再回思月苑。”
申霄此时才细思起思月苑这个名字。思……月……
她知道吴怜月与锦阳自幼便相识,锦阳托她去兴州府寻人时说过的。但公主寿宴上双双长大的二人不可能会一眼认出对方,锦阳当时的深情一望让她错以为锦阳是数日前对长大后的吴怜月动了心。
今日再听思月苑的名字,又想起秦晁林曾说,这院名是锦阳五岁那年从兴州府回来后取的。
所有的一切都比她想象中要早得多。早在八年前,这俩人便……
五岁时候的记忆是很容易被遗忘的,可锦阳竟记了那人这么多年。
怕怜月的身体还不能让人安心,锦阳又连夜命人传来暂住于王府的周太医。这一闹不断有人涌进来,看望的伺候的堆了一屋子,申霄一步一步往后退,慢慢退到门外遥遥望着锦阳。
前院忙碌热闹,并无几个人的思月苑显得格外冷清。
蝶儿正睡着,被忽然嘈杂的人声吵醒。“来人啊!”
她尖声大叫道。
今夜恰逢环儿守院,小丫头抱着蜜饯盘子一边吃一边慢腾腾地往蝶儿的屋子走。
“别嚎了,还好霄姑娘去了前头,不然吵醒了救了咱家郡主命的霄姑娘你离死也不远了。”
环儿坐在门近旁的凳子上,翘着腿问:“说吧,又想作什么妖?本姑娘有兴致陪你玩。”
蝶儿在王府没什么姐妹,被禁在房中还上了镣铐,对于王府白天发生的大事一无所知。“霄姑娘救郡主?郡主怎么了?”
很多东西失去了才知珍贵,以前郡主宠着她的时候她总盼着借着郡主攀个高枝儿,如今觉得能一直伺候在郡主身边被宠着已经足够好了。好歹不必受环儿这小蹄子的气。
“与你何干?主子已经无事了。”
环儿冷笑道:“再说了,咱们郡主早把你忘干净了,你以为凭你还能去跟前伺候不成?”
“郡主总有想起我的时候,到时候你给我等着。”
蝶儿发着狠。
环儿这下笑得更开心了:“正主都回来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