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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傻瓜,红蕊能注意到的,她自是也察觉到了。
听裴珏所言,她与三表哥城外遇匪一事似是与裴陆氏有关。
若是当真如此,那裴父为何仅凭裴珏的三两句话便痛快地给出了裴府三分之二的铺子地契以作补偿,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但是,她仍心存疑虑。
如若歹徒真与裴陆氏脱不开关系,那她为何当日在城外遇袭前瞧见了似是胞姐姜瑶的身影?
母亲又为何匆匆送走姜瑶,又将姜瑶亲近的丫鬟打发走?
还有那莫名死在庄上的墨竹……
一切的种种,似是笼在一层厚厚的白纱之后,随风忽远忽近,摸不着,也叫人瞧不真切。
姜姒不知道的是,留在祠堂内的裴家父子二人,正为此事对峙着。
第6章衍之愿护表妹一世
裴府祠堂。
下人们按照裴父的吩咐一律退出了院外候着。
今晚的府中,可谓是人人噤若寒蝉。
无论是丫鬟或是小厮,都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主子的霉头,成了下一个被拖出去的方嬷嬷。
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连夫人都被发火的老爷关去静院勒令闭门思过了,再加上府上又来了位新少夫人。
即使三少爷的婚约不知何故变成了大少爷的婚约,但这些也不是他们下人们应该管的。
做下人么,安分守己,只需知道嫁过来的姜家二小姐自今日起是府里的主子,便足够了。
有那机灵的小厮两两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朝着清涘院的方向努努嘴。
这府里的天儿,怕是要变咯!
祠堂内。
裴父眼神沉沉地望向下首之人,“方才你当着众人的面想做什么?事情已经发生,追究责任有何用处?!扯出你母亲只会平白抹黑了裴家的名声!”
裴珏淡淡道:“我母亲二十年前已经故去了,父亲指的是谁?”
裴父冷笑道:“不必装傻,那关押在狱中的两名山匪昨夜已经在牢中畏罪自尽,此事到底为止,莫要再追究!”
裴珏轻声道:“裴瑾怕是没料到所谓的父子情深和声誉相比轻如鸿毛。”
想起那被无辜殃及而丧了命的三儿子,裴父顿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仍坚定道:“要怪就怪他有个不知轻重惹是生非的娘吧!今后莫要再提!”
似是瞧见裴珏眼中的冷漠,裴父放缓了语气,谆谆善诱道:“退一步说,就算你执意追究,可姜丫头和瑾儿是自幼的情谊,哪怕看在瑾儿的面上,想必姜丫头也是与我一样的想法,不忍他的亲生母亲遭受牢狱之灾。”
听见这句话,裴珏眸光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脸上的神情愈发冷淡。
见状,裴父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继续道:“刚才我和姜丫头提的话也是真心的,你以前不是喜欢……”
“父亲。”
裴珏终于出声打断道。
“人不是可以被推来推去的物件。”
裴父一愣,嘴唇微动想再说些什么,可裴珏似是不耐再继续应付,留下这句话便挥袖离去。
空荡荡的祠堂内,只余裴父一人,以及供桌上一排排沉默的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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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因心里装着事儿,姜姒早早地便醒了,睁着发涩的眼睛愣愣地盯着顶部的床幔,神思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