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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做和事佬,给容绪重新缝了一只小狐狸,让虞令淮送给容绪,因此这一只小狐狸其实是小玉乙。
“不唤姐姐唤什么?”
虞令淮理所当然的语气:“你将小玉当做夫人,我弄坏了小玉的尾巴你还说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如今你我成亲,论先来后到的话,小玉为大,我做小,那我当然唤她一声姐姐。”
儿时说过的话,现在听来实在耳热,容绪拿薄被蒙起头。
不过经他一说,还真是想念小玉了。
那是阿娘亲手缝的呢。
拔步床传来窸窣动静。不一会儿的功夫,虞令淮单膝点地,蹲在贵妃榻前,轻声:“小玉姐姐关在哪口箱笼里?我去救她。”
他并没有揭开薄被,只是安抚般隔着薄被轻轻拍了拍容绪的发顶。
“我把小玉姐姐救出来,请她给你侍寝。”
容绪心口五味杂陈,掀开锦被,撞上他温柔的眼神。
平日里他总不正经,笑嘻嘻或贱兮兮逗她、气她,但这么静静地两厢对视时,容绪好似从中瞧出了些从前未曾见过的情愫。
原来他的眉眼也会这样软。
小玉终究是接来了。
为了使小玉乙和小玉甲看起来别无二致,阿娘特地寻了相同的布料与针线,选了相同的颜色。容绪将火红的小狐狸搂在怀里,指腹细细摩挲小狐狸身上的一丝一缕,尽量不去思念阿娘。
她不想在虞令淮面前流泪。
左右也没了睡意,虞令淮起了谈天的兴致,“明日司衣司过来给你量体,不如给小玉姐姐也做上几身衣服。”
容绪听不习惯,偏他一本正经,句句把小玉姐姐挂嘴边。她走到拔步床前,努努下巴,示意虞令淮睡里边,她睡外边。
各自躺下后,她道:“你别再这样叫,小玉就是小玉,你……就是你。”
夫君什么的,她暂时叫不出口。
儿时,容绪请托府里的婆子给小玉做衣裙,春夏秋冬四季轮替,小玉也有相应的漂亮衣裙穿。
长大些,记得那会儿已经上学堂了,有个婆子随口打趣,“娘子这般喜欢小玉,怕不是成婚时也要将小玉当做嫁妆,一并嫁到王府去。”
没想到还真被婆子说中。
而此时此刻,她的夫婿并不觉得她拥有小玉是个幼稚的行为,甚至主动请小玉给她陪睡,还要给小玉做衣服。
容绪心口软软的。
再看虞令淮时,觉得顺眼许多。
“那,就做上几身吧。”
虞令淮笑,像是意料之中。
他两手枕在脑后,十分悠闲,又一时半会儿不想睡的样子。没一会儿,道:“给你讲讲我前几天钓的鱼,怎么样?”
容绪:“不想听。”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喜欢钓鱼。在岸边或船上坐一整天,鱼篓子里才那么一点收获,她可受不了。
“听听嘛,又不收你茶钱。”
虞令淮俨然把自己当成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绘声绘色,欲扬先抑地讲起钓鱼往事。
他本就话多,这回又是有主题的一次讲述,叽里呱啦的。不过容绪没觉得吵,许是因为不想听,就不用往心里去,而是把他的一句句话当做催眠——
想到这里,容绪心中忽然打了个突。
莫非,他在哄她入睡?
真是笨拙啊。
但她真切地产生了睡意,眼帘愈发沉重,身子也陷入柔软馨香的床铺,朦朦胧胧间耳畔的说书声好似越来越低。
“沛沛。”
虞令淮的声音响在耳畔,近到好似贴着她耳朵在说话。呼出的气息也轻轻拂过,惹的耳朵生痒。
容绪困得睁不开眼,随口嗯了声。
“你的睫毛好长。”
“还翘翘的。”
“我能碰一下吗?”
什么跟什么,不是钓鱼吗,怎么跳到睫毛了?还说书先生呢,虞令淮可真是半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