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页)
“哎哟,那哪儿能呢,”
彭景伸手揽住对方的腰就往自己怀里带,“我现在这颗心啊,可完全是吊你身上了咯。”
彭景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个小木盒子,示意宋婉打开。
宋婉听话地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一只成色不错的细翡翠镯子,垫在层层的红布上。
她立马适时地露出了一副惊讶的神情,半晌说不出话,又往彭景的怀里靠了靠。
这反应使得彭景很是受用,禁不住夸口道:“我可是花了好些功夫,到处托人才拿到的,瞧瞧,多衬你的肤色。”
“是好看得紧,”
宋婉在阁里待久了,见过的收过的饰品数不胜数,一眼便能看出这品质的好坏,更加爱不释手,“彭公子你可真好,快给我戴上~”
柏清河听着这番对话,手中端着酒杯,掩住了唇边勾起的笑意。
这彭景上述所言一句真话也无,全是夸大成分,但送礼么,就是得将过程描述得比实际困难些,才更能显示出送礼人的心意和贵重。
——例如这翡翠镯子只不过是他们下午顺路进店里买的,如今坐在一堂,却无一人点破这轻描淡写的事实。
彭景握着对方那净如白玉的手,揩油似的捏了好些下,才拿起镯子套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宋婉又仔细地摸了一圈,脸上的笑容也带上了些真情实意。
这种能戴在身上随时显给人看的饰品就是她们这行最有力的身价标榜。戴着品质好的,这身价和地位自然就会水涨船高,也能让鸨母看在金主的面子上,掂量着多善待几分。
这也是她之前选择透翡翠镯子的口风给彭景的原因之一。
“彭公子对咱们宋小姐是真好啊,前段时间才刚来买过好酒,”
一旁跟着陪酒的新人自然忍不住眼红,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还在店里说手里紧俏,结果这才没过几天呢,又送来了翡翠……”
“这礼源源不断的来,任谁都知道咱们宋小姐得了您的青眼了,可叫人好生羡慕。”
“阿宋也纳闷呢,”
宋婉看了那新人一眼,接了茬,“当时彭公子您非说手中紧俏,搞得阿宋都没法拿店里新到的好酒招待您,现在想来,难道是当时就准备着要送阿宋这份惊喜了?”
“哎哟,我当时可没拿这事儿骗人,”
彭景大笑两声,喝了阿宋倒来的酒,“今儿个手气好,想来应该是老天知道我是来看我的宝贝阿宋的,赏了我三分薄面,赢了个盆满钵满,才快马加鞭地买了这镯子送来——阿宋,你这旺人的功力倒是让我切身体会到了,旺夫呢!”
宋婉被拉着亲了一口,满脸羞红:“分明是彭公子您时运好,往后还有得赚呢。”
彭景被喂了好几杯酒,如今也喝得稍微有点上头了,大声道:“这话我爱听!”
柏清河控制着量,没多喝,觉得这局和往常一样忒没意思,便扯了个由头,想赶紧着回家去了。
“这不是离你那门禁时间还早着吗,”
李子鹏和一个姐儿看对了眼,也喝了不少,转头就把柏清河之前的嘱咐忘在脑后了,“柏老二,别急着走,再玩会儿啊。”
“不了,今日我哥回来,晚饭得回家吃,省得挨骂。”
柏清河像是没留意对方的言辞,语气和缓地解释道。
还是杨桓在旁边拍了拍李子鹏的肩膀,比了个手势,对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可想补救已经晚了,这风月场的姐儿们捕风捉影最是迅速,一个嘴快的新人立马问出了口:“门禁?柏二少爷家教竟如此之严么?”
“可不,你们什么时候见他在这里留过夜,”
彭景脸色泛红,说话也逐渐口无遮拦了起来,“还是个怕被爹骂的毛头小子呢。”
包厢里的姐儿听得花枝乱颤,她们早就被嘱咐过,知道谁是今天买单的主,此刻自然是不顾已经走出门的柏清河,跟着调侃了起来。
“要不是仗着他爹和他哥的名头,就这怂样,哪能混得进我们这圈子,”
等到听不见脚步声,彭景又忍不住开了话匣,长出一口气,“他爹还直接分了一队兵马到他手里,真是投胎投得好啊……”
“这也是好事,”
杨桓是几人当中最为清醒的,“一旦他接手,必然是管不清账也管不住人,到时候只需浑水摸鱼,好处就少不了我们的。”
“说得也是,跟他哥的雷霆手段比起来,他算个屁。”
李子鹏敬了两人一杯酒,“到时候这皇城南边的生意,可不就是我们的天下。”
三人对视一眼,仰头饮尽杯中酒,都忍不住为着这畅想中的美好蓝图大笑出声。
已经走到门口的柏清河自是不知道剩下几人在背后谋划什么,他心里琢磨着事儿,人就静静站在门边等望尘来接他。只不过车还没等到,竟然又碰着了个熟人。
柏清河一拱手,抢先打了声招呼:“董老板,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董若晴脚步未停,点了下头,算是听着了。
她手中常年握着把折扇,长发被发簪精致地盘在脑后,除此之外,身上却再没什么多余的饰品,显得人利落非常。
她只比柏清河稍长两岁,两人的气质看着却天差地别。
董若晴下了马车,缓步走到柏清河面前,眼神不留痕迹地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上次见面,好像还是柏大公子的庆功宴,今日若得闲,不如一同去馆子里喝一杯,坐下聊聊。”
两个月前,柏清舟,也就是柏清河的哥哥,连轴转了几个日夜,才在一番狼争虎斗中拿下了城西一块地段极好的土地皮,一时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