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页)
顾棠改口念起法文,他的法语也很流畅,他的声音并没有被变声期影响太多,依旧是那种特别清朗动听的少年音,像是在雪山上流淌的溪流,干净清澈。
法文版本比译本听起来更加温柔,江淮生因为烧导致的头疼都缓解了几分。
布洛芬胶囊本身就有镇痛的作用,不过因为常年生病加上镇痛药吃多了,他的身体对很多疼痛药物都有耐药性,顾棠念书的声音比止痛药效果还好,有很奇异的安抚作用。
顾棠念到小王子和玫瑰故事的时候,江淮生突然问:“之前怎么样?”
顾棠不解:“什么怎么样?”
江淮生故作矜持:“能有什么,就是刚刚那个吻!”
他也是第一次接吻,没有经验,自然想听听另一方的评价。
顾棠表情微妙起来,他能感觉怎么样。
仔细回想一下吧,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的,震惊大过于刺激。
好在亲吻的时候没有拉丝,江淮生也没有嘴臭,口腔卫生很好。早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刷过牙,舌尖体会到的是那种淡淡的薄荷气息,还有一点柠檬的香气,很清爽,不然他一定会觉得有点恶心。
不,软软的舌头强势的伸进来,还是有点奇怪。顾棠在接吻的时候是浑身僵硬的,他有点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咬掉大少爷的舌头。
但是这种话说出来,江淮生可能会气死。顾棠考虑到大少爷生病会耽搁更多的时间,于是选择用语言修饰一下,中规中矩地评价:“像柠檬果冻,很软。”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但是还是果冻比较好吃,江淮生的嘴巴不太好吃。
就像那天生日的晚上,书里和网上都说会很快乐,他本来以为那是块非常美味的小蛋糕。
明明把江淮生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看到对方哭喊求饶,应该是很刺激的,但是顾棠也没有很快乐。
顾棠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或许是他可能不爱吃蛋糕,早知如此,就不该签四年合同的。
第9章
“好了,少爷接下来不用再输液了,这两天休息一下就能恢复健康。”
连续输液三天,消炎针三小瓶,葡萄糖三大瓶,江淮生的嗓子恢复了健康,隐秘部位也消肿了。
顾棠松了口气,不用给江淮生上药了,大少爷身体真的很娇气,打了三天的点滴,他也勤勤恳恳的给人上了三天药,还念了三天的书。
当然,江淮生倒没有让他一天到晚都念书,也就是打吊针的时候念,有时候念着念着,人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着的江淮生神色沉静,拥有着陶瓷娃娃一般面容的他,在安静的时候,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天使。
但是只有顾棠知道,这个人私下里的性格到底有多恶劣。
那些满怀爱慕的情书和礼物,在有外人的时候送过来,江淮生会收下,温柔拒绝,但转头就会让自己把那些礼物全部都扔进垃圾桶。
去孤儿院里或者是福利院做义工,江淮生面上笑脸盈盈,换到好的名声,转头离开的时候,又毫不留情的对人家施加讥讽。
当然,这点是背着人的,小孩和老人们并没有听见。
顾棠就很不理解这种虚伪的表演,但是在进入江家之后,他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这么的虚伪。
曾经的父亲会把成年人丑陋的世界挡在外面,为还幼小的他制造一个真善美的象牙塔。
但是失去了父亲之后,才八岁的他就被迫现这些都是骗人的,大人们现实且冷酷,围绕着江家的人同样如此。
尽管顾棠拥有了优渥的物质条件,享受了和江淮生这种大少爷同等的教育,他依旧和这种扭曲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认为江淮生虚伪、冷酷、残忍……江淮生说他幼稚、天真、愚蠢且弱小。
顾棠其实也认可这一点,有父母无条件保护的他,可以是最有勇气的人,但是遮挡在他头顶上的翅膀没有了,尽管不情愿,他也必须遵从金字塔里扭曲的成人法则。
因为离开了成年人的保护,他可能会沦为捡垃圾的小流浪汉,甚至被坏人打断手脚,变成乞讨的工具。
他很害怕变成那样,所以不敢逃跑。
而江淮生作为他的同龄人,作为金字塔的最顶尖,在这样子的环境里如鱼得水,是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他很虚伪,可是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冰清玉洁的君子,是高高在上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