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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做爱越幸福。无从表达的寂寞,慢慢散开,与夜色溶为一体。只有这个人,这个自己爱著的人与自己相连,与自己快乐相依。他为自己沈醉,他为自己激情澎湃,他能不能为自己感觉幸福?能不能象自己因为他感觉幸福一样为了自己感觉幸福?

城市一片漆黑,爱情让每个人都心碎。

二十

高考前的半年里,纪远之虽然是有计划的生活,但高强度的学习用脑,眼见著身体就消瘦下来。朱则安看著不忍,常来纪远之的小破屋给他做饭补身体,偶尔做爱。纪远之每天学得天昏地暗,对朱则安的出现不欢迎,也不推拒,渐渐的,二人好象又回到了当初的同居生活,略带甜蜜的平淡。只是这一次的地点换成了纪远之的房子。

半年来,二人越来越熟稔,越处越象家人。之前那两个月的同居生活,纪远之总存著必然要离开的心态,态度上总有疏远,心灵上总有隔阂。这回是在自己租的屋里,不由自主地心理上就非常放松,朱则安是客人,是朋友,也是情人,态度越发放肆起来。想亲密的时候亲密,想无视的时候无视。倒是朱则安察颜观色的水平越发高明了起来。有时候,纪远之夜里学习,看著朱则安倒在沙发上撑不住睡去,心里会突然有个想法。自己就是当初的齐侑,而朱则安就是当初的自己。

天气渐渐热了,流火的黑色七月来临。高考三天,朱则安没去上班,天天在纪远之的小屋里帮纪远之处理内务。每日里看著纪远之去考试,就在屋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比自己从前的考试还要紧张。朱则安有时候静下来觉得自己老了,现在的心态真有点象纪远之的父母,一方面望子成龙,一方面又觉得,只要纪远之人好好的,考试考成什麽样都无所谓。

相较於朱则安,纪远之的心态要平和得多。半年来的高密度的学习,纪远之对於这种应考的知识点,早就成竹在胸。再加上,解脱的黎明就在眼前,心中的欣喜远远大於对於未来的恐慌。自己毕竟不是真的十九岁。永远不会有真正十九岁应该有的困惑。

结果尽如所料,医学院的临床医学系的通知书拿到手上,纪远之心无涟漪。放下,趁著假期开始享受生活。

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没过两天。朱则安的出版旺季来临,忙得不可开交,早出晚归了几日,越发觉得孤单。万分不愿意也不习惯让纪远之离开自己的视线。於是,提出让纪远之到出版社来打暑假工。纪远之无可无不可地答应。

每日里同进同出,一同吃饭一同睡觉。朱则安在这个骄阳似火的夏日再次体会到了幸福。某日晚饭时分,天气太热,根本吃不下什麽东西。两人对著电视喝啤酒吃小菜。

“喂,明天有个业界聚会,一起去吧?”

朱则安问。

“唔。”

这种聚会纪远之去过几次,以现在的身份,去了就是吃吃喝喝,根本没人搭理,也算惬意。现在的纪远之在这种小事情上一般不愿意忤朱则安的意,自从意识到朱则安很象从前的自己之後,这种带著点怜惜的心态就再没停过。这一次,也一样,顺口就答应了。

第二天的会场,一片杯觥交错中,纪远之躲在一边吹冷气,喝香槟。看著朱则安在会场中谈笑风生。

“元淳?”

这熟悉的声音让纪远之几乎不敢相信。呆呆转头。果然,齐侑正拿著酒杯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原来世界真的有奇迹存在。纪远之眨眨眼,半天没回过劲儿来。只傻傻牵了牵嘴角,算是打了招呼。

“元淳怎麽也会在这里?”

齐侑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温柔如昨。

冷气很足,纪远之渐渐清醒,道:“嗯,我暑假在出版社打工,跟著老板出来见见世面。”

齐侑见这个少年每次见到自己都一付见了鬼的模样,真是奇异。每每看著自己,眼神里有著隐隐的无法自持的激情,表面又要强撑著客气疏远,让自己莫名地想逗弄他。於是,越发温柔地笑了笑,凑近过去,果然见到纪远之红了脸。很得意。压低了声音问道:“小淳是想在写作方面发展麽?”

挨得太近,可以闻到齐侑干净的香皂的味道,还是当初自己最喜欢的那款香皂。淡淡的香气一点一点地漫过来,纪远之觉得空气有些凝滞,呼吸不过来,知道自己脸在发热,却是无法。僵硬地笑了笑,答道:“没想过。”

说完,往後退了退,偷偷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缓缓被这种突然事件搅得无法思考的大脑神经。

齐侑眯著眼睛看著纪远之的一举一动。真是觉得有意思。不知道他在哪里知道过自己,从上次醉酒到这次脸红,一连串的表现,是明显地对自己感觉不一般。仔细打量,纪远之长得只算得清秀。只是他身上有股青涩与成熟交错,阳光与颓败融合的矛盾气质,看起来非常迷人。

齐侑正要开口再说什麽,就听到後面有人喊自己:“齐侑。”

这一声,只是让齐侑收了逗弄纪远之的心思,笑眯眯地转过身去。但这一声却让纪远之呆立当场,刚才理清了一点的思绪再次乱成一团麻。大哥,是大哥。往事如烟,飘过来飘过去,情绪渐渐失控,不知该如何面对。

“敬之,来,我给你介绍。”

齐侑笑容不改,伸手指向纪远之道:“这位是元淳,写远之评论的那位作者。这位是纪远之的大哥,纪敬之。”

“你好。”

纪敬之客气招呼。却看到纪远之一脸惊讶与哀戚地愣愣地盯著自己看,半句话也没有,也不招呼,也不笑,整个人是傻的。好象这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别的什麽都看不见。纪敬之看了两眼纪远之,心中肯定不认识这个人,可眼见著纪远之几乎要掉泪的哀戚,他,明明是认识自己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对於当下的尴尬场面,又是觉得奇怪,又是有些不耐。轻轻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