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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白城又望了一眼子青的碑,伊人依旧。

火盆中的火焰也渐渐熄灭,灰烬伴着火焰飞腾、旋转又落下,仿佛一首落幕的挽歌。

“要是他的事,我就不必去了吧。”

云天跟在白城身后。

云天跟霍寻欢自小就不对付,见面必打架。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虽然同是霍家人,却几乎没见过几面。在任何可能碰到场合,霍寻欢都有办法完美错过。

也算他有自知之明,不会自找麻烦。

“老太太指定全员到场。”

“白逸小叔一家,不都回京了吗?再折腾一趟回来?”

云天不太相信。

“别人的事儿,咱们管不到。”

云天的姑奶奶也就是霍白城的姑姑,霍千羽,曾在他最难的时候施以援手,是他事业和家庭共同的恩人。

她这辈子的全部青春都献给了霍家。整个家族能成为鹭岛的名门望族,除了各个血脉分支争气外,多数的功劳都属于她。

“爸,我明天收拾东西回北京,就不去了。”

“不行。”

霍白城扭过头,一脸严肃。

家族会议(一)

霍家老宅,犹如一位身细臂长的少年人与那些灰溜溜的旧宅紧紧牵着手,伫立在华新道的上坡位置。绿海般的藤蔓盖过半个墙头,阳光晒不到的地方,散发着老宅特有的沧桑味道。

上坡道的路窄得停不下车,所以霍家人都是将车停在距离老宅五十米开外的林家餐馆门口。好在刚过年,来林家就餐的人并不多。餐馆老板是霍家的老相识,招呼店员给霍家人安排停车位置。

沿坡道徐行,白城略有些喘。老宅厚重的木门,大开着。云天跟在霍白城身后,跨过门槛,走进老宅。

尽管地面墙面都翻修过,老宅的格局并没有太多变化。小院子不大,四周都种植着花草。木门的斜后方两株凤凰树,枝干交迭着跃过围墙,并在阳光下投出一大片阴凉。

阴凉处向前,摆着个石头做的圆桌,三只石凳环绕放置。东墙有一小片菜园,青菜们士兵般排队站好。

一楼是祠堂。白城跟云天进去时,梳着花白发髻的霍千羽,端坐在供奉祖先灵位的长条桌前。身体虽纤细瘦弱,目光却矍铄锐利,此刻嘴唇紧抿,不怒而威。

整个祠堂气氛凝重,只等她发话。

大堂里辈分最大的当属霍千秋老爷子,他是霍千羽的二哥,云天的叔公。霍千秋双手合握在拐杖上,身后站着他的儿子白辛。白辛的妻子芳儿牵着小丫头秋千和满头冲天辫的飞鱼。

他们一家多年在新加坡经商,去年迁回鹭岛。这家人,云天光在老宅就打了两三回照面。

再来就是霍白松。霍家只他还坚持做水产,在国内水产也小有名气。他身后是云天的堂姐霍云朵、姐夫祝丰年和堂妹霍云鹰。霍云朵的儿子祝峻驰,自小在国外读书,今年在华裔朋友家过年,没回鹭岛。虽然两家人都长居鹭岛,实际平时接触并不多,亲情浓厚处只在霍白城与霍白松堂兄弟之间。

已经返京的霍白逸一家,自然并不在当场。但是霍云野给他们微信连线,自己也厚脸皮地坐在本该属于他小叔霍白逸的木椅上,还冲云天摇着微信连线的界面,得意洋洋地笑。

姑姑霍白雪是白字辈唯一的女孩儿,排行老四,比白城小,比白石大。当年她高龄产子,儿子云帆天生听力障碍,与丈夫离异后,云帆随她姓霍。此时,她正低声训着云帆戴助听器,又唯恐她小声、儿子听不到,给他打了个往耳朵上戴东西的手势。

看到云帆把助听器塞进耳朵,霍白雪才满意地回转身体,看向堂内众人。

云天轻搀白城,坐在霍白雪对面,而斜对面正是霍白石霍寻欢父子。

霍白石跟霍白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理应比其他堂兄弟关系更好才是。但自云天记事起,就觉得两人不亲近,平时走动也少。

霍白石走的是艺术路线,大学考的美院,后期作画,也经营画廊,这么多年不温不火。

他自小身体不好,父母把家中的数十亩茶园全给了他,仅留了些许现钱当白城做生意的本钱。不过,他的个性使然,不善钻营,大概只能过个温饱。

但最近几年,受邀参加国外的艺术展,竟意外博得许多声名,国内的业务也跟着水涨船高。

只不过,无论境遇如何,霍白石永远是那副清冷的样子,仿佛脸上写着四个大字“管我屁事”

。今天,也不例外。

作为本次家族会议讨伐的主要对象,霍寻欢没有一点应有的自知之明。

只见他灰色连帽衫罩头,阴影遮了大半张脸,细长浅淡的嘴唇,白瘦的下巴被连帽衫系紧的领口拦在外面。双手插兜,没骨头似的站得随性。

十多年不见,那个头发微卷、喜欢在聚会场合跳舞逗乐的肥仔,纵使长大成人,也还是一副欠揍模样。

云天不露声色,心中不屑。

一直在大堂给大家送茶的管家老冯道:“家主,人到齐了。”

霍千羽正色,开口说道:“霍家家训:黄赌毒不可碰,违逆者逐出家门。霍白驹那个混账就是前车之鉴。”

霍白驹,二十年前就因在东南亚经营赌坊,被刚掌权的霍千羽逐出家门。霍千羽甚至登报公示,霍家与之断绝关系,一时轰动鹭岛全城。

当时云天还在上学,对家族大人的事儿并不上心。但妈妈子青在他放学后,跟他描述当时的情景:“你叔叔霍白驹做错事,被你姑奶奶丧家犬一样打出家门。云天啊,咱们可不能像他一样,要做好人。只有好人才有大红花、才上光荣榜,才能吃得饱睡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