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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的是你。”
男人的声音自头顶传下,低沉带沙的嗓音在暗夜中莫名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方才听见外头脚步声时,那样轻那样的迈步节奏,让他一下想到沈鸢。将军府守卫森严,敢擅自入他院门的少之又少,又是那样轻而熟悉的脚步声响,卫驰一时竟不敢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直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的一瞬,莹白月光描绘出她的身影,还有那股独属于她的若有似无的清甜香气,什么都无需多问,他只想上前紧紧将人抱住。
“阿鸢……”
卫驰低头含住她的耳,低低唤她的名字,
听见他的声音,听见唤自己的名字,心里莫名安定下来,沈鸢没有躲,只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小脸埋在他颈窝处,低低呢喃出几个字:“卫驰。”
“我好想你……”
卫驰笑起来,短短几字,犹如方才她推门时倾入暗夜中的一束光,足以照亮他阴沉多日的心,扫净笼罩心头多日的阴霾。
“我也是。”
卫驰少有如此直接表达的时候,言语间已托着她的腰,将人整个抱起,朝里走去。
脚下蓦地一空,原本环在男人腰上的手臂不得不往上攀住他的肩,思绪亦跟着空了起来,她几乎挂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主屋的一切都没有变,案几、屏风、柜格,连同她先前特意命人多垫了两层的床榻都是,这是身子被放低之后,才有的现。
卫驰俯身,将人放在榻上,却未松手,两人仍保持着彼此环抱的姿势,没有松开。
肩上一轻,外头的莹白色斗篷被剥落在地,心口撞了一下,沈鸢下意识闭眼,却没有进一步的事情生。额头相抵,男人牢牢盯住她的眼,低声道:“今日且放你一马。”
是怕她累着。她乘马车而来,白鹤镇到这里的距离,即便再快也需一个多时辰。且她夤夜前来,便是为了掩人耳目,沈家家教严明,果然只要是她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什么都难不住她。
沈鸢的手仍环在他颈上,一路疾行加之入门后的猝不及防,令她此刻还有些神情恍惚。身下是绵软的床榻,鼻尖萦绕着他的气味,熟悉又令人安心,沈鸢点头,低低“嗯”
了一声,似回答,更似意识迷离间的低声嘤咛。
卫驰揉了揉她细软的,语调温柔:“为何会忽然来此?”
她说想他,他自是信的,只是单如此,不至于令她深夜迢迢赶路来此,必然还是有其他旁的原因。
顿一下,又问:“莫不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吧?”
沈鸢摇头,知道卫驰暗中派了不少人守在周围,哪里至于被人欺负。来时一心想着字条上“心事郁结”
几字,忘了编排好理由,想了想,又怕他说她骗他,不敢胡诌,只老实道:“听闻将军近来有心事郁结于心,我放心不下,所以……”
“从哪里听闻来的?”
卫驰打断她。
“你能不能别问。”
沈鸢小嗫嚅,将福伯传信给她的事说出不好,骗他也不好,左右为难,索性不答最好。
卫驰极配合地没再追问,眼底敛着笑,却也猜到是谁,府中除了福伯有这个能耐和胆量,谁还敢做通风报信的事。
卫驰没问,沈鸢却没有止住探寻的心,只缓缓开口道:“若有事郁结,找人倾诉出来是最好的排解办法。”
沈鸢说着顿一下,抬眼看住他:“你若愿意开口说出的话,我愿意听。”
“不过一些旧事而已,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卫驰声音低下去,显出几分黯然:“你在就好,让我抱着就好。”
沈鸢点头,没再说话,只安静依偎在他怀里。
月光静谧,洒落进来。房中依旧没有点灯,唯有窗边斑驳亮光。夜很静,有时不需言语,只需安静无声地陪伴便能抚平一切心口的伤。
……
卯时正,卫驰如往常一般转醒,低头看了眼怀中酣睡正香的沈鸢,心底虽不愿绕她清梦,但眼下时辰已到,她还要返回白鹤镇,若再耽误怕是不好。
沈鸢是被一阵轻微的颠簸感弄醒的,甫一睁眼,对上的是男人偏瘦的下颌。周身被一股暖意包裹,莹白色斗篷随意搭在肩上,沈鸢睁开惺忪的睡眼,头脑懵怔,天色未亮,周围只有朦胧的光,直到感到身上吹来的风,方才觉此刻她已不在主屋之内,而是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