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1页)
没等多久,快纪家便有人来把纪护野接回去,宋南枝也随着一道回了府。
沈洲并没有急着回北玄司,而是去了桂香楼。纪护野在宴席上不见,那设宴陪酒的官员也很快就逃离了,东福早派人蹲着,一并都抓获了。
但因这几人都是太子的人,沈洲并不做处理,呈报宣帝后,方才将此事告知了太子。
桂香楼设宴的目地是让纪家与丁家婚事不能成,而此婚事对于太子来说是绝对有利的,只是矛盾的就是那几名设宴的官员确也是太子门下的。再细一点来说他们曾与谢荣一起在户部任职,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关系,对太子历来忠心耿耿。
因此事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这几名官员就是谋害纪护野之人,遂宣帝也没有降罪,都交由了太子处理。
太子知道后十分平静。当初谢荣不喜沈洲,觉得沈洲狼子野心,威胁了东宫的位置,遂与这几名官员一起弹劾过沈洲。而自从谢荣死了之后,他们便开始动摇了。
所以能有今日之事,太子一点也不意外。
那两名官员哆嗦着来东宫请罪,太子待他们一如既往的平和,亲身去扶他们,“诸位爱卿可莫要言重了,如今孤势单力薄,还要仰仗你们多帮帮孤,岂会因这一点小事与你们生了嫌隙。”
两人闻言瞬间松了神态,每人奉承了好一大段。
太子听着舒心上了眉梢,然后道:“孤知道安国侯不愿意让自己女儿屈于一个臣子家,但纪丁两家联姻,于孤如今的处境大大有益,孤不再会如此受限。所以还许仰仗诸位务必尽力帮孤促成此事。”
两个官员应是,暗暗互视一眼,内心皆是狡黠一片。
日落时他们出了宫,趁着天黑绕了好些路方才进了五皇子府,从后门而进,于那庭院里拜见。
五皇子一身常服,在试用新弓箭趁不趁手,知道人来了也没有回头,只问:“北玄司这么大阵仗,难为你们还能回来。”
两人谨慎应是,又是一通马屁,运筹帷幄料事如神云云。
然后才道:“五殿下猜得没错,太子并未察觉此事。只是,对丁齐好似起了疑心”
五皇子手中的箭矢射中了十米外的草靶,却未射中靶心,他兴趣缺缺,将弓箭丢在了一旁。
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明知故问了一句:“你们与他走得近么?”
设宴之事是丁齐一手安排的,他们自然是从他那得知的计划,倘若查到了丁齐的头上,他一向又是个见风使舵之人,保不齐会把他们供出来。又如何能不近?
两个官员也都是老狐貍,自也明白五皇子这话的意思是不想保他们,连忙磕头表忠心:“臣等进出东宫实在是情非得已,若五皇子不弃,臣等唯殿下俯首听命。”
五皇子亦是将两人都扶起来,坦言安慰道:“本殿下知晓你们的忠心。尽管宽心,父皇便是知道宴席是丁齐的主意,又会拿他如何?安国侯握着兵权,无论如何都会宽容一些的。”
两人得了此话方才稳了心,接着被送出了府。
身后侍从说,“殿下,这两人到底是太子身边的,您当真如此信任他们吗?”
五皇子道:“本殿下担心什么,这样的人多来些才好。”
侍从不解其意,不敢多问。
五皇子笑说:“借刀完,且不沾身,方才为大妙用。本殿下这是在给太子清理门户了。”
果不其然,到了子时,两个官员毙于睡梦中,但死因皆是畏罪自杀。
次日,太子因一次性失去左膀右臂悲痛不已,告假未曾上朝,在东宫与纪良娣懒睡到了正午。
纪护野那日也实在惨,那软骨散与那助兴之药掺和在一起,是让人起兴却无力,极有有可能爆体而亡。若是意外还或者,自也有那行刺的两人给补刀。
至于死因,追究起来也只是因为寻欢作乐放浪致死。但好在救治及时,只是人会虚上一阵才能恢复。
宣帝派了太医前去诊治,无意外,他还是想要婚约继续。虽然知道是丁齐在暗中做动作,但一时不会拿他如何。
“虽然此次确实也给孤除了这个两个生了异心之人,但老五的手段向来令人恶心。表面上与谁都能站一边,却一直以小博大,暗地里谁都戳一刀。这么些年,孤都被他骗了,可见此心计之深。”
太子又暗戳戳出了宫,见了沈洲。
“也如你所料,父皇不打算追究此事,那接下来要如何?总不能一直如此干等着?老五出手不知道又得惹出什么麻烦事。”
沈洲说:“坐不住,心急的又不是殿下,这么慌张做什么?”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太子的衣摆上。本也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一件素雅的文士袍子,腰间的銙带上系着一个藏蓝色荷包。而他盯着的正是那荷包上的小字。
太子见他如此,大方解下来,介绍说:“这是孤媳妇做的荷包,她绣工不太行遂没有绣字,但好在字写得还不错。”
锦囊荷包留字一般也是用针线绣,但眼下这荷包没有绣字,只是写了几行小字。太子觉得挺可爱的。
沈洲霎时定住,僵硬在那。
脑子里忽是涌入一大堆关于这“名字”
的一切他从一开始就见过,却陷入其中怎么也没有想到的那一层。
太子少见他这般怪异,笑问:“你这副丢了魂的神情是做什么?”
沈洲还怔在那,“这是纪良娣”
太子大方解释:“纪太傅学识渊博,可偏偏给一对儿女取了这般随意的名字。纪护野之所以叫纪护野,正是要护着姐姐,纪野。怎么样,你也觉得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