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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抵紧,将药不急不慢抖洒在伤处。
方才只在额角抹了一点,便疼得她直想躲,此刻背上火。辣辣钻肉生刨皮肉的苦楚让许襄君几近昏厥。
眼泪瞬间爬了满脸,泅湿软枕。
许襄君疼得嗓子根本不出声,绷紧的肩线与颈侧青筋倒是将这份痛处具象到黎至眼皮子下。
药露止血效果立竿见影,只是黎至绷白着脸,强摁她动弹不止的背。
手不疾不徐将药上全后,俯身抱紧颤抖的她:“没事了,没事了。”
许襄君喘着气缩进他怀里,半响才细细哼出嗓,悉窣声碎在黎至心口,磨得他难熬。
“我还好。”
大喘一口气后她咬出这句话,无血色的脸却不是这样说。
这药刚涂上,半张背犹如被人生撕般疼,咬牙忍阵皮下便刺麻蔓开,烧辣总体尚能忍受,这比最初预料得要好上许多。
黎至将人拖在臂膀中,额头埋进她颈侧,细密密冷汗润湿他鼻尖。
闻她咬牙无声,黎至拧眉负气道:“疼就说,是谁教你要忍着的。”
低喝也含着心疼,不忍怨责。
床褥上的血红杀眼,黎至不敢直视。
握紧许襄君腰肢的手也虚着力,生怕将人握疼了,而许襄君自己却无所容心。
一阵风来,许襄君冷汗过风,冻得一颤。
扬颈靠在黎至肩上,抬手摩挲了他同样润湿的鬓角:“真还好,我没你想的那么不经事。你也知道我外祖表兄都是武将,这些不算什么。”
月光透来,许襄君指尖都是半透明的。
这里是皇宫,她承接风险能力在进宫门那瞬便提高许多,孱弱哭求、后悔伤心都不会属于宫内的她。
这里容不下半丝差错,容不下软弱,她不能。
许襄君反手扯住贴在身上的衣裳,脑袋蹭蹭他鼻尖,鬓又带动到他额角。
“你去帮我取件衣裙来,脏了我想换,劳你帮一帮我再回去吧。”
松调如常,像是方才血腥一幕并未生,这种不打眼的小插曲无关紧要。
无论怎么撑语调,许襄君还是一副有气无力。
他提住许襄君腰腹,红了眼:“许襄君,我们即便在危地,你也可以怕疼、也可以哭。有我你不必如此,什么都自己撑着,你置我于何地。”
“你这样我在你面前如何自处。”
连颤的腔从背后传来,令许襄君哑然,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
迟疑片刻,许襄君开口:“那我疼。”
她转过身拥住黎至,攀在怀里,细声颤巍巍道:“黎至,我好疼。”
黎至气息尽无,拥住怀里的人,口中嚼了半响也无话说出来,只好避开伤处拢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