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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河绵羊奶粉央视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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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蓝河

azadjuicy

在天台遇见她之后,或者之前的故事。

内容标签:轻松现实单元文

其它:百合艺术

现在你即将看到的是我的第一篇中篇小说,就像很多第一次书写这种规模的作品的人一样,我迫不及待地把所有已知时空的自己投射到文字的世界中去,好获得一种指点人生的主宰感。我的一些朋友、我最喜欢的作家、我家楼下的印度榕甚至我刚买的蓝莓味软糖都很不幸受到波及。与其说书中人物跨越边界在现实中贪婪地攫取碎片,倒不如说她们在现实中的逆映射已经过分影响了作为角色的行动轨迹。这种倾其所有的投射几乎是一种必然,只有这样才能抛却过往生活的种种负担,去体验全新的陌生世界,建构起横向而非纵向的联系,就像一条垂暮老蛇褪去死皮,化成新生的蝴蝶,轻盈自在,无拘无束。

这二十年给我留下了什麽?除了飘带般的记忆以外。这记忆中有效的部分其实是近几年才开始的,至于更远久的闪闪烁烁的孤立点,它们要麽是极端的鲜明,要麽是困惑的扭曲。实际上这些记忆的内容并不总是愉快的,甚至可以说是水準线下的无聊(或者说“一般般”

),两点一线三点一线,死板的直线成分远多于善于变化的曲线成分。但当我写着我才发现,我深爱的并不只是那些值得把玩的细节,更是那个能够如此保留记忆的曾经的自己。以前无法回答的一些问题,现在依然困扰着我,但我有了更多样的积澱和视角可以尝试去解答,这篇小说可以看作是一个解题过程,一个一边吃早餐一边写下的解题过程,满是油污和面包屑。

我采用的是二维的写作方法。想好每一章大概写什麽,找到合适的素材就随随便便往里填,最后再回过头来把褶皱捋平。这样写的好处是方便勾连和文风连贯统一(我希望应该是的),即使有点差池也像是奶油蛋糕的分层,会增添风味。但坏处是老是会感到无从下笔,写一百字删两百字反反複複,而且有些部分的跳跃会使读者莫名其妙。承担这种光荣,其折磨的总量是远远大于欢欣的,在最后那几天甚至有莫名的删除全文的沖动。但人就是这样,为了瞬间的满足感可以承受比想象中大得多的痛苦。当写完初稿的最后一个句号时,一种短暂的,无比辉煌的完成感如约而至,那个下午被吹得透明而隽永。把春天和秋天还给诗人吧,夏天果然属于小说。还有,对于一个在偏僻闭塞的小城市单身二十年的人来说,想象力绝对绝对绝对是有限的,如果这一点能让你原谅一些不可避免的天真的愚蠢就好了。

它就像玻璃盆里一串鲜嫩,圆润,饱满的阳光玫瑰葡萄。

我忘了第一次认识到死亡的必然性是在什麽时候,只记得某天开始我突然想过值得铭记的一生。我自己无法铭记所有。文字也许可以。很多时候我会怀疑自己写的文字是否能比生活中的自己更真诚,现在看来不尽然,但也不重要。无论如何,她已在我身后。

我要特别感谢dodo。在writecb内相互监督打卡使我不得不笔耕不辍,勉强在三个月内完成了这部作品。他还在百忙之中抽空,为我作了一篇精美的跋文。

我想继续写下去,但必须停笔了。对于我被允诺的无限,我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来决定它的区间。

另外,对于读者在读完后极有可能疑惑的那个问题,在这里我可以提前给出绝对的答案:是的。

地球蓝如橘子。

一间空教室,桌椅淩乱,中排左侧的一张课桌上摊开着一本翻过几页的书,人教版生物课本。暑假装修过后,原先的冷色灯管被替换成有烘焙味道的暖色。黑板上有天体引力的质心等效关系的推导过程,可看出写下的人喜欢在每一行公式完成后用力地在后面顿下一个圆点,以形成一种自我肯定的旋律或呼吸。

全然的完成在时间的尺度上是一种失败,生命需要的是指针的夹角和夹角的未完成。《论语》是孔子一生言行的断片。弟子们遵循他“述而不作”

的纲领,只留下记录。于是词句之间肥沃的解释空间留给后代学者们在彻夜的灯照中弯下腰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细耕耘。结出的果实又被翻进土里成为绿肥,耙子和锄头传到了后代的后代手里。注释的针脚起起伏伏,勾连学派,贯穿时代。批评、歪曲、肯定乃至胡言乱语都凝固成迷人的图样。这麽看来,《论语》与其他经典着作一样从未停止,仍在发生。人不能“读完”

《论语》,只是与这个庞大的文化体系的相切。有的人只留下切点,而有的人被其引力俘获,成为体系构筑的一部分。

同理,高考是一个至少三年的体系,若是倒过来看结构更是精妙:正式高考未涉及的由模拟考试完成,模拟考试未涉及的由周测完成,周测未涉及的由作业完成。所以把金字塔倒过来,理论上讲能做完作业的人就能通过高考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黎亭晚暗自思忖,与理论不同的是,人是有限的。

明天又是考试,她无法容忍自己的教室里天花板上的电扇转到某个角度时的咯吱咯吱摩擦声,所以干脆一个人带着书本来到了这里,教学楼顶层的空教室。滚动的灰尘、被窗户夹起来的黄绿色窗帘、前桌抽屉里的铅笔、削笔刀以及塑料袋装着的油腻火腿面包、以及螺丝松动的椅子靠背,在悠然的閑想时刻里被午后阳光从斜上方照亮。当她往窗外看去,看见天台上立着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