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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贵儿此时不用贾珠开口,便笑道:“贾大人快和奴才走吧,可不要让太后等急了,王爷正在太后那边正说起大人您在北疆的事儿呢!”
一听到萧泽也在,贾珠不知怎的就松了口气,等按礼见过了太后和萧泽,太后的语气甚是温和。
“起身吧,抬起头让哀家看看。”
贾珠依言这才抬起头,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虽然太后让抬了头,可是贾珠却不敢乱看,太后却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贾珠一番,这才笑道:“可怜见的,听闻是御前龙禁尉中尉,哀家还道是个壮实的孩子,没想到却这般和白面书生似的。”
太后真会揭人疮疤,一直都长不成粗壮结实的汉子是贾珠心中最大的痛,贾珠心中不由得叹气,却听太后继续说道:“这般身子骨,竟然还有替我儿挡金刀的勇气,足见这份忠心和胆识,是个好孩子!”
挡金刀?!贾珠一愣,错愕的眼神不觉看向萧泽,却见萧泽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太后笑道:“可不是,当时儿子看到那明晃晃的金刀劈过来都吓傻了,若不是有贾侍卫挡在前面,只怕儿子这一次少不得要挨上一刀,哪里还能只是青了块皮!母后别看他身板看上去瘦弱,内里功夫可俊得很!”
太后听了看向贾珠的神色更和善了:“好,好,贾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因胡夫人的关系,太后如今对贾家虽没有多喜欢,却也不似最初了,此时听了最疼爱的小儿子屡次因为这个贾珠化险为夷,太后对贾珠的喜欢已经多了好几分。
待从凤舟上出来,贾珠看向萧泽:“王爷何必这般说,当日那金刀之事,明明是王爷……”
萧泽打断贾珠的话:“当日你毫不犹豫以身挡刀也是事实,我可没有说假话。”
的确不是假话,可是您这意思听着可和事实不一样,贾珠瞪着眼睛,刚要继续说,却见萧泽摇摇头道:“母后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当初她到你们家发话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事儿虽然过去了,可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些小人挑拨就又生了事端,有了今日这番话来,任是谁人挑拨也断不会有事了。”
贾珠一愣:“王爷,这……”
萧泽笑眯眯的拍了拍贾珠的肩膀:“我的性子你是清楚的,对于我认定的人必定是要护个周全。”
贾珠直觉这话哪里好像不对劲,但是转瞬这种直觉就被淹没在萧泽满是笑容的双眼中,不期然的,贾珠想起曾经那双含着冷冽的双眸,和如今宛如判若两人,想到当初自己的胆战心惊和伪装,再想着王爷在太后面前的回护,心中不由大不是滋味。
王爷果真是性情中人,旁人都道王爷最是心眼小、善记仇,可是从另一面来看,正如王爷所说,能够被王爷纳入自己人范畴内的,王爷可是护短护得很,至此,贾珠因为已经虚无的前世而对王爷保有戒心彻底消融得一干二净。
第六十一回
感孝心两巨头满意接圣驾听懿旨不解
萧泽在太后面前给贾珠身上添彩让太后对贾珠越发喜欢了,倒时常召贾珠过去说说话,十五皇子萧垣这一次南巡也似脚长在了太后那边似的,哄得太后也是日日眉开眼笑,虽说是皇上奉太后南巡,可其实还不是从皇宫里换到凤舟上,此时萧垣的逗趣着实解了太后不少的寂寞。
尝了一颗梅子,萧垣眼尖的发现这梅子他曾在九皇叔那边瞧过,想来是皇叔孝敬太后的,便借机说道:“皇祖母吃什么好东西呢,可也赏垣儿尝尝!”
太后吩咐宫女给萧垣递过去些,笑骂道:“不过是些梅子,瞧你说的好似稀罕玩意儿似的。”
说罢,太后又命人与了贾珠一些,贾珠谢了恩,这才接了过来。
萧垣尝了尝眼睛一亮:“垣儿就说皇祖母这边就连梅子都比旁人的好吃,这些日子垣儿也不知道怎么了,胃口坏得很,可吃着这梅子却觉分外可口。”
太后一听深有感触道:“哀家也是这般,如今也只有这梅子对哀家的胃口了。”
贾珠知道是萧垣和太后在水路上行的时间长了身子受不住这才回没有胃口,此时吃些梅子倒是能好过些,只是不知道谁这么有心,想到了这些。
“皇祖母可怜可怜垣儿吧!”
萧垣的眼睛瞧着那梅子分外渴望的模样。
太后一看,哭笑不得道:“你呀,这些梅子是你九皇叔孝敬的,你若是想要只管问他要去!”
萧垣啧啧两声道:“垣儿就说嘛,人都说是皇祖母疼惜九皇叔,可按垣儿所见,九皇叔对皇祖母也是孝心赤诚一片!”
太后一听更是眼里一阵欣慰和欢喜:“你皇叔他呀,最是孝顺不过的,可恨那起子小人……”
说到这儿太后就再没说下去,贾珠和萧垣心里都清楚太后是恨上了在萧泽立功后还上折子唧唧歪歪的御史,不过后宫不得干政,太后纵然心里再恨也不能说到明面上来,至于暗地里下不下绊子,那就是天知地知了。
贾珠此时也就接过话茬来:“王爷这般纯孝,委实难得。”
太后刚刚有些自悔失言,见话场被圆了过去,对贾珠笑道:“可不是,都说观其友如睹其人,皇上也曾与哀家说过贾珠也是纯孝之人,难怪能和九儿走到一处去,他那性子哀家这个做娘的哪里还不晓得,能入得他眼之人可委实不多。”
贾珠忙笑道:“都是皇上以孝治国教化之功。”
太后点了点头,复又说道:“前阵子哀家恍惚听说你们家请了个教习嬷嬷到府上去,你家的大姑娘如今也大了吧?”
提到元春,贾珠心中一凛,连忙说道:“臣的大妹妹虚岁十岁,因前阵子性子太跳脱了,家母甚为忧虑这才寻了教习嬷嬷。”
“正该如此,大家的姑娘这规矩可坏不得,将来才好婚配持家。”
太后点头说道。
贾珠听罢心里松了口气,能提到持家二字,大妹妹定是不会入宫或是给皇子们做侧室。
再说了会儿见太后乏了,萧垣和贾珠便都退了出来,萧垣想在船头吹吹风,贾珠此时便陪着他,两个人都没说话,萧垣在想什么贾珠不知道,贾珠却想着刚刚太后说起萧泽的神色。
都说做娘的偏疼幼子,贾珠不由想到前世母亲对弟弟宝玉的疼爱,又不免想到了母亲对自己遗腹子贾兰的不冷不热,心里不觉也有些不是滋味。
不管王爷再荒唐,在太后眼里都是好的,太后提起王爷脸上的神采都不一样了,母亲对宝玉弟弟也是一样的吧,贾珠苦笑了下,本以为自己不在意的,没想到却还是过不了这个坎。
一时间想起前世的妻子李纨贾珠心里也有些埋怨,如果宫裁的性子能改一改,多在母亲面前侍奉,像萧垣这般逗趣,母亲对她们娘俩也能好些的吧!
想到此贾珠不觉想到了元春的话,这还都是嫡亲的母子还需要用各种手段来维护亲情,那那些嫁到了夫家的姐妹们,又过的怎样复杂和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