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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箫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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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温祥卿想到这里,突然跳了起来,紧抓著牢门,急切的问道,‘那师爷呢?师爷去了哪里?’

阿芝小声的说道,‘师爷昨儿个就不见了。’

温祥卿心里一阵儿失望,却又觉得释然,想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然是大难临头,自寻生路了。走了也好,总好过留下来倒打他一耙。

但落到这种境地,毕竟是他想都不曾想过的,心下一片凄凉,竟然笑了起来,说,‘他走得是,你也走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罪倒不置死,只怕要吃些苦头,你留在这里也没什麽用处,不如回去罢。’

阿芝大哭了起来,说,‘怎麽会这样?’

温祥卿此时反倒不再慌张了,细细的吩咐他说,‘你还记得前日里被关下的道士麽?你去疏通疏通,把他放了。’

阿芝咦了一声,说,‘那道士昨儿个也不见了,衙役们还说……’

说到这里,阿芝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著温祥卿。

温祥卿心一沈,说,‘什麽?’

阿芝小声的说道,‘说师爷是鬼怪所化的,已经被道爷收去了。’

温祥卿惊得站了起来,看著阿芝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竟然乱成了一片,只是不肯相信。

那样厉害的一个人,千里迢迢的,寻著他来了这里,连桃木剑都不怕,怎麽会平白的就被收了?

温祥卿怔怔的点著头,只说,‘是麽?’

阿芝遇到这样的变故,原本就六神无主了,见他这样,便更加的慌张,带著哭腔说道,‘老爷,你可不要吓我,你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回去可怎麽向老夫人交代啊?’

温祥卿笑了起来,便说,‘我若是不死,也要被你咒死了。还不快把眼泪擦了?’

阿芝毕竟是个孩子,听他这样一说,便赶快把脸擦了,然後眼巴巴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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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祥卿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慢慢说道,‘你仔细听我说,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冲撞了那位大人,落得这样的地步。虽然我一个九品的知县,不过芝麻大的官儿,可放著天子的律法条例不顾,非要治我的罪不可,这其中必然有不小的缘故。’

阿芝一知半解的望著他,‘可老爷,咱们来了这县中,谁也不曾得罪过啊?’

温祥卿说,‘暗箭才伤人。你怎麽还不明白这道理?你趁著如今还能走动,快快离了这县城,回家去。我娘说问你缘由,你便说我又寻了个中意的,嫌你太小了些,不要你伺候了。若是我那班朋友问你,你再细细的说与他们听。’

阿芝满眼含泪,在牢门外跪下,偷偷的给他磕了个头,这才走了。

温祥卿坐在牢房的地上,出神般的想了半晌,直等到狱卒来送饭与他,他才回过魂来,那人他是认得的,便慌忙的扯住了,问道,‘张平,你莫走,我来问你句话。’

那张平慌忙的朝外面去望,看见没什麽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同他说道,‘老爷,你还是安生些,莫要让人听到了。’

温祥卿苦笑一声,说,‘我不过问你句话,难道他还要凭这个治我的罪麽?’

张平惊得跳了起来,说,‘老爷,你可知道这位按院大人是哪个?他可是张老爷的亲侄儿啊,为了陈敬的案子,张老爷如今只剩了半条命,按院大人只怕要弄死你哩!’

温祥卿又惊又怒,却仍是不信,说,‘只为了这个?’

张平连连摇头,说,‘老爷,你自珍重,小的不敢再说了。’

温祥卿脑袋里乱成一片,又问,‘那陈敬呢?’

张平看四下无人,悄悄的说道,‘说是他做了贼。今日里又审了一堂,打得皮开肉绽,仍旧扔回牢里,眼下还不曾转醒哩!’

一个只晓得读书的呆子,又怎麽会去做贼,平白的打他做什麽?难道逼他招供不成?

张平咳嗽了两声,把饭菜放下,讪讪的看著他,似乎想走,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温祥卿见他心神不定,知道自己是为难了这人,便连忙说道,‘你还是快走罢,同我说这些话,别被人瞧见了。’

张平望了他一眼,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靠了过来,小声的说,‘老爷,我听他们说……按院大人说了,碧玉箫是总兵大人府中月前失窃的宝物……’

温祥卿这才恍然大悟,竟然只是为了那一对碧玉箫,真有人做得出草菅人命,一手遮天的事情来。

温祥卿咬紧了牙关,想说什麽,却还是忍住了。

刘凤当初有话要同他说,他虽然隐隐的猜到了些,却不肯信,也不愿多听。

张平似乎不敢看他,小声问道,‘不知老爷有没有什麽未尽的心愿?张平虽然是个粗人,也会尽力去办。’

温祥卿紧紧的瞪著张平,半天才转过头去。

他来这县衙已有数月,那管碧玉箫虽然珍藏在匣中,偶尔却也取出,在後花园里吹奏一曲,即便张平不曾瞧见,难道其他的人都瞎了不成?

只是他如今却已经明白了。

为了这两管碧玉箫,再算上他与陈敬的性命,也不嫌多的。

今日将那陈敬打得半日,到了明日,便该轮到他了。

温祥卿声音嘶哑的说道,‘我明白了,你肯同我说这番话,想必也著实为难,还是快些走罢,免得招惹不是。’

张平没再说话,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走了。

温祥卿早已木然,僵直著身体走到乱草铺就的卧处,盘腿坐了下去。

不管是谁一手遮天,他都是惹不起的。

只是心里到底怨恨不平,怎麽偏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