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页)
“不知世子要来,茶饭简陋,请世子海涵。”
江若汐嗓音珠圆玉润,十分好听。
隔着一个圆桌的距离,听在钟行简耳郭里尤为熟悉,又异常陌生。
自端午那日起,他观妻子有过怨恨与不喜,转而疏离生硬,再到现下以礼相待,不知经历了怎样一番情绪波折,
于他,又是怎样的情愫。
到底是何种因由?
钟行简目光微沉,搭在膝上的手掌不觉间攥紧,
对上妻子浅淡的笑容时,钟行简眼底深埋的那抹不快隐隐浮上来,仿佛有什么捉摸不透的东西卡在心口。
明明是自己家,这有矩有节的语气,分明当他是客。
自己的妻子,刻意疏离他。
内心自以为恢复了的平静,落入了一粒石子。
只不过,自昨日在惠安寺参禅后,他愈加善于藏匿情绪于无形。
沉寂的目光缓缓流过云烟星光,直到如晨光熹微沉静,钟行简方开口回道,“无妨,君子本不该有过多口腹之欲,夫人和馨姐儿爱吃便可。”
嗓音罕有得清润,似是与爱妻对酌,并无丝毫嫌隙般。
可江若汐太过于了解他,甚至比他更了解自己。
不打招呼自来,定然有事。
他现在不说,只是时机未到。
拾筷前江若汐向钟行简礼貌寒暄,便再没和他说过话,他信奉食不言寝不语,故而,江若汐不打搅他用饭,只和馨姐儿说话,
但落在钟行简眼中,多了份界限。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用过饭,钟行简竟也没走的意思,而是行至小书房,虽然从未用过,但他记得妻子曾告知他,有这么个地方。
绕过屏风,里面早已换了风景。
不再是他惯用的笔砚,常摆的陈列,桌案上成堆放着一摞摞书稿,地上有五六个大箱子,有打开的,也有关闭垒在一起的。
进退皆哑然。
荷翠服侍在江若汐身侧,见主子坐在明间垂眸抿茶,悄然轻捶着江若汐的肩,“主子,世子去了小书房,您要不要过去解释一下?”
江若汐怡然放下茶盏,低嗤道,“不去。”